郭大貴憤怒極了,壓低聲音道:“江家這是要小妹幫著畫稿子,又不肯明說,所以就想早些把她娶過去,那還不是想怎樣就怎樣。咱不能答應。”
郭守業神情前所未有的沉重,嘆氣道:“還不是怕你小妹……她……再耽誤不起了。”
老漢眼前浮現小閨女那安靜的模樣,心裡疼痛起來。
他不想和江家較勁,因為江明輝不是張福田。
張福田做錯了事,傷了清啞的心,不值得留戀。
江明輝是不同的,清啞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那眼睛都亮一些。看見一對小兒女相親相愛的模樣,他不知道多喜歡。剛才,他真恨不得答應江家算了,只要清啞好,他就忍一口氣又算什麼呢。可是,偏偏是清啞不想嫁早了。
他就躊躇起來,既不想逼清啞早嫁,想在她幫助下,把郭家振興起來,為閨女撐腰,又不想和江家鬧僵了,影響閨女的親事。
江明輝若是退了親,以江家目前的情形,不難再說一門親。
清啞若是退了親,名聲可就不好聽了,只怕這輩子就毀了。
他不敢拿閨女的終身大事和江家較勁。
郭大貴氣得瞪眼,呼呼喘氣。
郭大全和郭大有都擰眉沉思。
“不成!越是這樣,咱們越不能讓步。”郭大有腦子轉了一圈,堅定地說道,“爹你想,江家生意這才剛起個頭,就興得不曉得東西南北了,也不想想要不是咱小妹,明輝能這樣賺錢?他們倒好,把小妹的好處提也不提,反說得好像我們郭家攀上了江家是前世修來的福氣一樣。眼下都這樣,等他江家真發達了,那眼裡還有我們?還不曉得怎麼對小妹呢!千好萬好,都比不上自家好。我郭家只有也立起來,小妹有孃家撐腰,在婆家才有底氣。”
郭大全眼睛一亮,道:“老二這話說得是。就是這個意思!”
郭守業“嗯”了一聲,問“那你妹妹怎麼辦呢?”
他還是為這個發愁。
郭大有想起安靜的小妹,滿是憐惜道:“我還能不管小妹死活。爹你放心,江家不敢翻臉——”說到這他湊近郭守業,壓低聲音——“小妹畫的那東西,一般人做不來。明輝自己都不會。我看見他跟清啞學,照著現成的畫描,費勁死了。咱小妹畫畫才不像他那樣。要不然,怎麼幾個月能畫幾十幅圖樣出來給他?他要是沒了小妹幫忙,光靠他自己,那生意就算完了。”
郭守業眼睛就亮了,“你說真的?”
郭大有點點頭,說道:“當然真的。”
郭大全也道:“說起這個,我昨兒去鎮上,特意留心打聽了下,小妹畫的那稿子——就是織布織錦用的——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會的。聽那布行的掌櫃說,那些織錦世家有專門的人弄這個。江家做的是竹絲畫,跟織布織錦又不一樣,以前也沒人做過,上哪兒找會畫的人去?”
郭守業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
因嘆道:“我也巴望江家好。就是那江老婆子眼皮子太淺,生怕我們沾上了一樣。明明要借重清啞,還不肯承認。我看明輝他爹那樣子,也好像怪我們不幫忙一樣。這真是‘一升米養恩人,一斗米養仇人。’早要曉得這樣,清啞還幫明輝畫畫幹什麼!白操心!”
郭大有冷笑道:“所以我郭家要自己做,不然將來他們能把江家說成郭家的恩人。”
郭大貴哼了一聲,道:“等小妹嫁了,也不幫他們畫。要畫,就要算份子錢。我看他們怎麼說!有本事叫他家兩個嫂子畫去,反正都是做媳婦的。”
郭守業沒理會他發洩的話,問大兒子二兒子:“那你們看清啞什麼時候出嫁合適?我看江老頭那模樣,三年恐怕不成。就算他們不敢退親,鬧僵了也沒意思。將來你妹子是要跟明輝過一輩子的,凡事看在明輝面子上,能退一步就退一步,將來他也顧念清啞的好處。鬧僵了,清啞嫁過去受氣,還不如不嫁。”
這話倒是,媳婦終究是要看婆婆臉色過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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