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問問為啥嗎?」
張鎮海斜叼著菸捲:「我身上的現金不多,不夠買棺材的。」
「所以你是拿酒吧換了一個棺材?」
「還有一個墳冢。」
他笑著補充一句,又看向張撼山的遺像:「他身材寬,睡不慣小墓地,我給他單獨建了一個。」
我狠狠抽了口煙,問道:「剛才那些拿著攝像機的,是記者?」
「哈哈哈。」
他爽朗一笑:「我哪有那麼大本事?都是一些平臺主播。」
當他抬頭看向我的時候,臉上已沒了笑意:「你是個英雄,不該掩於塵埃,我知道你不求回報,但好歹也要讓他們知道,到底是誰在幫他們撐起一片天。」
說實話,他說的這些東西,我從來沒想過。
我本來就和陳昌明有仇,就算沒有這些事,我該殺他也不耽誤。
如今做的這些,最多算我順水推舟,如今大張旗鼓的包攬榮耀,實在是受之有愧。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意義。
「那……」
我猶豫了一下,又問道:「那你準備去哪?」
「我還有個武館,平時教教小朋友,也挺好。」
聽到這,我心裡算是踏實一點。
好歹他們不至於淪落街頭。
張鎮海衝著我呶呶嘴:「你呢,以後啥打算?」
問到這,我突然有些語塞。
我忽然發現,這麼多年以來,我始終活在仇恨之中。
從某種角度上說,陳昌明竟是我人生唯一的依賴和目標。
這個想法的出現,讓我有點想笑,支撐我走到現在的,居然是自己的仇人。
如今陳昌明氣數已盡,那我又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