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大盜,不是恐怖分子,他是有殺過人,但殺的都是罪大惡極之人,他當然可以製造騷亂然後趁亂將畫偷走,但問題是,現場這麼多人,一旦發生騷亂,勢必會造成嚴重的踩踏事件,他沒辦法為了自己的利益去傷害那麼多無辜的人。
次元大介無聊道:“反正畫的主人不是說了嘛,只要辨識出那幅畫是真品,就可以將真品送給他,以魯邦你的眼光,辨認出那幅畫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每一個國際大盜都是一流的鑑定家,而魯邦三世是大盜中的大盜,他鑑別藝術品的能力自然也是最頂尖的,在次元大介看來,魯邦三世出馬,找出一幅真品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嘛。
“哎呀呀,這實際上才是最難搞的……”魯邦三世苦笑著撓頭道,“實際上,我在一開始的時間就已經摸進展覽館近距離看過那九幅畫了,九幅畫任何一幅都是出自名家之手,我看過白川仁和的其他畫,只看畫本身,哪怕是我也分辨不出哪一幅是真品,所以,哪怕沒有那麼多人,讓我去偷畫,我也拿不準應該偷哪一幅。”
“那全偷了不就好了嘛。”
石川五右衛門淡淡道。
他是劍士,思考問題向來簡單直接。
“不不不!”魯邦三世又是連連搖頭,“先不說偷一幅畫和偷九幅畫難度完全不一樣,我一個人根本帶不走這麼多幅畫,若是讓人知道我魯邦三世偷到贗品,我這真品和贗品都分不出,我還怎麼混啊!”
石川五右衛門想了想,然後道:“後面那個才是關鍵吧?”
魯邦三世擦了擦鼻子笑道:“還是你瞭解我!”
石川五右衛門搖了搖頭:“每次都是自找麻煩。”
“好了,我先去看看情況吧,看有沒有機會可以得手。”
魯邦三世變裝了一番,對他的兩個同伴道。
“去吧,別被擠成肉餅哦!”
次元大介說著風涼話道。
反正去人擠人的人又不是他,他當然可以說風涼話了。
偽裝成一個老人之後,魯邦三世來到畫展,那顫顫巍巍的樣子,讓周圍的人不由自主地都讓出了一條道——倒也不是說東瀛人多麼敬老,完全是怕不小心碰倒了這老頭之後,被老頭給訛上。
魯邦三世見周圍人讓出路來,心中暗自得意。
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方法,不愧是我!
魯邦三世面上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咳嗽幾聲後道:“謝謝,謝謝各位啊……”
在周圍人的“禮讓”下,魯邦三世來到了那九幅畫前。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這九幅畫了,之前這九幅畫剛剛被揭開的時候,他便在人群中掃過一眼,當然,以魯邦三世的記憶力和眼力,只是這一眼,九幅畫就像是被拍了照片一樣,死死刻入了魯邦三世的腦海中,他反覆比照,這九幅畫雖然看著一樣,但每一幅實際上都有著細微的差別,而且在觀感上也有著那麼一絲絲不同,魯邦三世覺得,這或許是分辨哪一幅才是真跡的關鍵所在。
而在魯邦三世身旁,藥師寺涼子和室町由紀子這兩個警察也在全神貫注地盯著那九幅畫,渾然未覺自己的身邊正站著全世界最有名的大盜。
九幅畫都是風景畫,而且風景一般無二,三山一水,一副非常漂亮的山間景色。
按照有馬智雄本人的說法,前些年他身體不適,準備淡出工作,並且為自己尋找了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作為自己的療養之地,結果地方找到了,但因為風景太美麗,他有些捨不得在那裡大興土木。
若是建築破壞了那自然的風光,以後自己看不見了,那多可惜啊。
但是他的療養別墅又不能不建,於是他想到一個方法,在建造療養別墅之前,他要找人畫下這幅風景,將這片風景留住。
正常來說,捨不得那個地方的風景,請攝影師拍照,甚至再加上錄影,這還有什麼風景留不住的,但問題有馬智雄是個藝術品收藏家,他始終覺得,照片只能拍出風景的形而無法拍出其中的神,於是他重金請來白川仁和,請這位在西洋畫中融入中原畫的寫意的大畫家為自己將那幅風景留下來。
或許是被有馬智雄的雅緻給打動了,又或者有馬智雄給得實在是太多了,總之,白川仁和答應了,最終歷時三個月,終於完成了那幅風景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