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他只是打算帶著我在這裡轉一圈然後就回去交差吧?
晴太在心裡這樣想道。
他年級雖小,但見識一點不少,其他人還在媽媽的懷裡撒嬌的年紀,他就已經和他的養父一起開始服侍那些遊女,和“裡吉原”裡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了,他遇到過不少偷懶耍滑頭的人,難道顏開也是?
“等等,找到了!”
就在晴太心裡想著怎麼回去向藥師寺涼子告狀的時候,顏開突然停下腳步道。
“找到了?找到排汙口了?”
晴太聽顏開說這麼,立刻也不去想其他有的沒的,眼睛向四處望去,想要尋找那個讓他逃出生天的排汙口。
但是很快的,晴太失望了,雖然手電筒的光線不足以照亮這個下水道,但是從手電筒照射的地方來看,根本沒有什麼排汙口的痕跡,他被耍了!
這人果然是個混子吧?那接下來他是不是還準備威脅我,封我的口?
晴太內心緊張道。
他不怕被威脅,畢竟一無所有的他根本沒什麼好失去的,但是他怕自己的媽媽會永遠留在暗無天日的“裡吉原”。
花魁的“花期”是很短的,但是自己的媽媽在“裡吉原”已經當了超過十年的花魁了。
這是一種殊榮,但同時也是一份難以想象的怨恨,因為在“裡吉原”,所有遊女都活得像狗一樣,唯有花魁才能活得稍微有點人養,受到那些權貴們的追捧。
“裡吉原”到底不是歷史上那個真正的吉原,歷史上那個吉原每天都可以有無數客人,但是“裡吉原”連存在都很少有人知道,每天的客人多則幾十,少則十幾,而“裡吉原”的遊女有多少?足足上千!
“裡吉原”不養閒人,一個遊女如果連續一個月都無人問津而且沒一個常客的話就會被清理掉。
而這個清理的意思,就完全是字面的意思,被當做垃圾一樣,掃到垃圾堆裡,然後順著垃圾管道,不知道被丟到哪裡去。
可以說,“裡吉原”的每一個遊女都生活在朝不保夕的恐懼中,生怕自己沒有客人垂青而落得被清理的下場,而偏偏有那麼一個遊女,每天都有陪不完的客人,試問其他阿遊女恨不恨她?
晴太聽自己的養父說過,以往每一任花魁退下來後,下場都會極為悽慘,那些怨恨花魁奪走客人對她們的關注的遊女會想盡辦法折磨失勢的花魁,而對於這些,“裡吉原”是不管的,畢竟吸引不到客人的“老太婆”被人欺負了也就欺負了,不要說被欺負,就算死了也無所謂。
以往花魁都是幾年一換,那些花魁受到的怨恨尚且如此,自己的母親日輪太夫在花魁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年,其背後的怨恨晴太簡直不敢相信。
所以,晴太一定要在自己母親從花魁位置上退下來之前帶她走,這也是他冒著生命危險也要逃出來的原因。
“不用看兩邊,看這裡。”
顏開跺了跺腳,將晴太的主力已吸引到其腳下。
“這裡?”
晴太稚嫩的小臉上滿是不解。
“沒錯,就是這裡。”顏開點頭,然後道,“‘裡吉原’就在這下面!”
晴太翻了個白眼。
他當然知道“裡吉原”在這下面,自他懂事起,他就知道“裡吉原”在原吉原的地下,但這又有什麼用?他們找不到下去的路不是什麼都白搭!
顏開沒有理會晴太眼中的鄙夷,他對晴太道:“把手抓好!”
“?”
晴太來不及發問,突然叫就感覺腳下一空,然後就掉了下去。
抓著晴太高處落下,顏開的目光快速掃過下方,很快看清了周圍的環境,是一個日式的庭院,裡面甚至有一片小竹林。
左腳踩右腳,空中借力轉向,顏開帶著晴太向那片小竹林方向掠去,在落到小竹林的時候,腳尖在竹枝上踩,長竹顫抖,顏開卻已經將自己下落的重力勢能全部卸走,然後慢悠悠飄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