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竟感覺列缺有點關心我。這下令我有點不知道該採取什麼態度。我應該受寵若驚嗎?
自從之前兩次坦誠相待的對話,他似乎對我稍微地卸下了冷硬的面具,不再像是“審問官”,而更加像是有著威嚴氣度的長輩。這樣的變化又是因何而起呢?
我在心裡犯起嘀咕的同時對他發問:“解釋得那麼粗糙不會有問題嗎?”
“沒問題。術士基本上都是秘密主義者,安全域性的術士也不在例外。只要你堅持說是‘獨家手段’,就不會有人吃飽了閒著沒事幹追究你的底細。”他說,“那麼,話就先聊到這裡。我掛了。”
結束了與列缺的通話之後,我繼續想著那個惡魔術士的事情,心事重重地給自己做了頓早飯端到餐桌上吃。
吃到一半才忽然記起來,現在我不是獨自居住,還得再給喬安做頓早飯才可以。習慣了在這邊的住處獨自一人,同時還在掛念著其他事情,腦子裡的資源一時間沒分配過去。我三下五除二地吃掉自己這份早飯,又去廚房裡準備第二份。
期間,喬甘草又過來了一趟,這次她送過來了個能夠壓制魅惑靈性波動的護符,說是剛才從安全域性申請下來的。有了這個東西,現在她就算去見見喬安,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事。但是她看喬安這時候貌似還沒有起床,便不打擾自家弟弟的睡眠,自己先開車回安全域性去了。
喬甘草一走,喬安便從臥室裡面開啟門,探頭探腦地往外看,“那個……姐姐走了嗎?”
“你應該聽到我們的對話了吧。”我問,“為什麼不見見伱的姐姐?”
“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他不好意思地說。就算是無意識地,他也是曾經魅惑過自己的姐姐。雖然喬甘草肯定是不介意的,但是他多半還是耿耿於懷。
我把壓制魅惑之力的護符轉交給了他,讓他先去洗漱再把飯吃了。
趁著他吃早飯的功夫,我坐到旁邊的沙發上練習了一會兒符文。
現在的我刻畫“引燃火焰”符文,已經能夠做到三次裡成功一次了。雖然這是十分基礎的符文,但既然能夠親手用出來,也就是說我已經在“真正的術士”的道路上邁出了第一步。這還是我第一次真正地以自己的手實踐法術,心裡有一股難言的雀躍,像是自己還很小的時候接觸到了非常新奇的玩具一樣。
喬安見我在練習符文,便好奇地看了過來。與他聊過幾句話之後我才得知,原來他也學習過“引燃火焰”符文。而與我不同的是,他第一次實踐就把“引燃火焰”使用出來了。不止如此,現在的他還掌握了其他十幾種簡單的符文。看來他又是一個我望塵莫及的天才。當我誇他的時候,他又是羞澀,又是忍不住得意。
雖然昨天融合解除失敗了,但是他的處境比起一開始我找到他的時候要好上不少。現在的他變得更加有活力,笑容也變多了,同時對我報以簡直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昨天晚上甚至還大著膽子跟我開玩笑,說要我晚上不要襲擊過來。結合他現在的情況,他這個玩笑說不定也有自我挖苦的成分。
我有些意外,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麼“活潑”的一面。我還以為他很介意自己長得像個女孩,所以不會自己開這種玩笑。還是說他只是討厭被其他人惡意取笑而已?這個年紀的孩子總是捉摸不透,同時陰晴不定。
或許我應該嘗試更多地瞭解他,以便更好地把握與他相處的分寸。當時我懷著那樣的念頭注視著他,他好像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傻話,自己先面紅耳赤了,似乎是恨不得在地上找條縫隙鑽進去。
“呃……剛才我就是想開個玩笑,緩解緩解僵硬的氣氛……”他像是解釋自己笑話的笑點在哪裡一樣越說越窘迫。
“你的姐姐偶爾也會開一些無厘頭的玩笑。”那時我確實是聯想到了在天河市時的喬甘草。
提到他尊敬的姐姐,他期望地問:“我和姐姐很像嗎?”
我口是心非地說:“像極了。”
“嘿嘿……”他好像還挺開心的。或許在他心裡,自己的姐姐也有著像是英雄的一面吧。
話說回來,喬甘草的變態行為從今天開始就要被當成魅惑的結果了嗎。她以後不會一邊說著“這是魅惑的後遺症”,一邊利用弟弟的愧疚感對著弟弟上下其手吧。我想象了那個犯罪性的畫面,只覺得說服自己“沒有那種可能”要來得更加困難。
吃過早飯,我便帶著喬安去安全域性體檢了。外面已經不再下雨,但天空還是陰沉沉的。原本今天是他上學的日子,但總不能放任還是魅魔的他去學校,那樣絕對會鬧出亂子。學校那邊只好是請假了。
順帶一提,他現在穿著的衣服是昨天他淋溼的那件。昨晚我為他整理另一間臥室的時候翻出了臺電熨斗,估計是以前的住客留下來的吧,運轉情況也沒問題,我就拿那臺電熨斗幫他把衣服熨幹了。還把自己衣櫃裡的大衣和帽子給了他,這樣他就可以遮住自己頭上的角與身後的翅膀和尾巴。
這次體檢的目的是為了之後能夠安全地解除融合,但喬安似乎還有其他想法,“如果之後也無法解除呢?”
“那麼你就只能適應這具身體了。”我說。
“適應……”他既掙扎,又嚮往。似乎是想要保留自己這具蘊含著強大潛力的魅魔身體,卻又覺得那樣不可以。面對誘惑難以自拔。
我補充,“拖得太久,說不定就無法解除了。”
“那樣灰灰也會無法回來。”他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