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很快便戰在了一處,一時間二人酣鬥之處便飛沙走石,塵煙四起,好似平地裡颳起了一陣旋風。雙方觀戰的將士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了任何細節。
五十餘招走過,馬上的李靖愈戰愈勇,哇哇怪叫著不斷變換著招式。“吭哧”一聲,紅臉漢子手中的雙鐧被李靖的三尖兩刃刀死死壓住,紅臉漢子情急之下,發大力向上抬舉,試圖掙脫對手的壓制。試了兩試,卻是紋絲未動,不禁呆了一呆,心中暗道:此賊將好大的臂力!這便如何是好?
就在他稍一愣神的當口,李靖突然撤招,紅臉漢子手中的雙鐧猛然失去了彈壓,收招不住,不由得高高舉起,險些脫手而出。李靖等的就是這個對手門戶大開的機會,手中長刀悚然向前一遞,“噗”的一聲,對方的胸前便出現了三個深深的血洞。那位紅臉漢子大叫一聲,口噴鮮血,一頭栽下馬去。
太平軍陣營中再次爆發出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護國軍將士人人眼中噴火,紛紛摩拳擦掌,顯然是被李靖的驕狂深深地激怒了。
李靖仰天狂笑三聲,撥馬迴歸本陣。片刻的功夫,又高舉三尖兩刃刀策馬衝到陣前,卻是褪去了盔甲,赤膊上陣,露出了一身黝黑隆起的腱子肉。
他抬起右臂,高舉三尖兩刃刀,伸長了脖子,瞪著眼珠扯著喉嚨高喊道:“還有誰?哪個還想前來送死?!”。
郎振東策馬來到中軍旗下,臉色鐵青地咬牙道:“嚴老將軍,賊將太過囂張!末將願意親自上陣,打掉匪寇的囂張氣焰,請將軍允諾。”
嚴老將軍手捋厚重的銀鬚,輕輕搖頭道:“你若未受箭傷,倒可與之一戰。我軍已折了兩員大將,這第三陣萬萬大意不得!”。
旁邊的一員副將拱手抱拳道:“老將軍,乾脆別和他扯犢子了!我方全軍殺上,定能將匪寇一舉擊潰。”
嚴老將軍不滿地掃了他一眼,說道:“既然是單挑鬥將,我護國軍中人才濟濟,難道就怕了不成?何況此時賊軍正士氣高昂,我方就算全軍壓上也未必能一蹴而就!只有首先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再乘勝追擊,方為上策!”。
沉吟片刻,嚴老將軍輕聲道:“你們都閃開,本帥要親自去會會這個狗膽包天的狂徒!”。
眾將都大吃一驚,急忙出言相勸:“嚴老將軍,您年事已高,又是三軍主帥,萬一有個閃失,我們回去如何向聖上交代?!”。
嚴老將軍銀鬚飄飄,雙眼一瞪言道:“怎麼?你們也敢小瞧老夫的手段不成?”。
眾將七嘴八舌地急急說道:“非也!大帥休要誤解我等的一片苦心。”、“我們是擔心將軍的安危。”
嚴老將軍揮手沉著臉說道:“勿須多言,本帥心意已決,再敢攔阻者以軍法論處!”。言罷,一抖馬韁,提馬上前。
眾將眼睜睜看著他乾著急卻又不敢出手攔阻,都深深地替他捏了一把汗。
嚴老將軍衝到陣前,高舉金槍。李靖訝異地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仰天大笑道:“難道你們賊軍之中已徹底無人了嗎?竟忍心讓你一個乾巴老頭前來送死?”。
嚴老將軍挺槍冷笑道:“我護國軍中人才濟濟,藏龍臥虎。只是殺雞焉用牛刀?老夫收拾你這個狂妄的黃毛小兒已是綽綽有餘了。”
李靖臉色一沉,不悅道:“老匹夫,別怪本將軍沒有給你機會。這真是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你自己活的不耐煩了,想要早奔黃泉路,那本將軍就成全你,耐心送你一程!”。
嚴老將軍哈哈笑道:“老夫我子孫滿堂,用不著你這個假孝子給我養老送終。只可惜你也等不到那一天了,你記好了,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李靖擺三尖兩刃刀怒喝道:“老匹夫,休要逞一時口舌之快!拿命來吧!”言罷,猛催坐騎,氣勢洶洶地殺將上來。
嚴老將軍長鬚一擺,手中金槍一挺,催動胯下戰馬,爆喝一聲迎了上去。
鏗鏘之聲響起,二人刀槍並舉,互不相讓,瞬間便戰在了一處。
郎振東眼眶溼潤地回頭高喊道:“弟兄們,給我可勁地擂起戰鼓,為嚴老將軍吶喊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