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雍天洲上入道難,顯道更難啊……”季雲堂搖搖頭,雙目之中透出一絲精光,“我去青天洲時候,以畫道引天地之力,一筆成山,一筆成河,那些仙道修行者在我面前不過土雞瓦狗——”
看向左丘韌,他低聲道:“出雍天洲之地,你也能言出法隨,一語風雷吧?”
左丘韌點點頭。
那等一言動天地的感受,才是真正的宗師。
雍天洲上大道封禁,儒道能展露的手段太少。
同是宗師,儒道宗師的力量很受侷限。
“大秦積蓄十萬年底蘊,步步夯實,借仙魔磨礪自身,終究會出長城,與萬道爭鋒。”左丘韌面上神色鄭重。
“仙魔封禁雍天洲,大秦先輩以身補天,護佑後輩,我人族之脊樑從未斷過。”
左丘韌的話語之中,帶著堅定與尊崇。
唯有到他這等層次,才能看到更多的天地。
“雲堂兄,這次皇城官試,據說是大秦選拔精英官吏,有心東境伐魏,東魏以魔道起家,我儒道真是剋制魔道,雲堂兄不去東境看看?”左丘韌面上多出一分笑意。
“東境,我會去的。”季雲堂輕語,“不談建功立業,就東魏山川之美,我也要去看看。”
聽到他的話,左丘韌笑一聲,拱拱手道:“下午我還要去給整訓學子上課,就先走了。”
“我就好奇,你竟然會答應來武學上課,為什麼?”季雲堂面上露出幾分疑惑。
左丘韌哈哈笑一聲,並不回答,轉身順著小道離去。
季雲堂看著他離開,忽想到什麼,開口道:“你那學堂中有個叫張十九的,有些特別。”
左丘韌腳步頓一下,轉頭道:“難得啊,你季雲堂也會走後門了?”
季雲堂笑著搖頭,擺擺手。
……
下午時候,張遠重回學堂,一眾學子已經到了。
不止是之前的整訓學子,此時學堂中,竟然多出許多人來。
“下午是左丘先生的課,武學,郡學,還有好些城中有門路的,都來聽課。”
“可不是,左丘先生已經多年未講課了,這等機會多難得。”
學堂之中的議論聲音鬨鬧。
“先生來了。”
瞬間,一片寂靜。
參軍從事陸仁乙小心領著身穿儒袍長衫,長鬚綸巾的儒修走進學堂。
陸仁乙將整訓學子名單遞給左丘韌,然後大概介紹幾句。
顧公子等人都是面帶激動之色,躬身施禮。
左丘韌微微點頭。
雲臺先生能給個微笑,已經讓他們無比欣喜了。
“這位,你不會也有一面之緣吧?”
張遠身側的胡堂壓低聲音,轉頭問道。
一旁的洪陽也是好奇看過來。
張遠搖搖頭:“沒有。”
胡堂鬆一口氣。
洪陽咧嘴笑。
“哪位,是張十九?”
前方,手上捏著紙頁的左丘韌目光緩緩掃過,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