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伯玉暗道:這小子前日提劍去殺戎人頭領,說不定已經瘋了,還是暫時不要惹他吧……
他念頭剛起,就聽辛又說道:
“罷了,念你初犯,我就饒了你,你先退下吧。”
聽到這話,樊伯玉如臨大赦,趕緊站了起來。
他向後幾步,退出了屋子。
退出去之後,樊伯玉的頭腦這才冷靜了下來。
自己違背禮法或許是真的,可是辛又為何如此輕易的饒了他呢?
還不是因為自己有一個司徒老父親,讓辛又根本不敢對他怎麼樣。
其實這也是辛又的困境。
樊氏力量強大,人口眾多,如今的辛又,還不能跟他們翻臉。
再加上戎人來襲,邑內千萬不能鬧出內訌。
教訓一下樊伯玉,顯露一下邑大夫的威嚴就可以了,和樊氏徹底鬧翻,現在還不是時候。
“邑大夫,如今國人已經被召集了起來,準備議事,戎人給我們的時間,不到一天了。”
“國人議事,必須由邑大夫手持邑璽方能召開,沒有經過我的同意,誰召開了國人議事?即便是做出了決定,也不會被承認的。”
“邑大夫昏迷不醒,難道能在夢中召開嗎?”
此時的樊伯玉,又恢復了一點底氣,想到方才自己捱了一頓毒打,想找回一點場子。
“我已醒來,自然要由我定奪。”辛又回答:“你出去告訴你爹,沒有邑璽,不得召集國人議事,否則無論做出何種決議,我都不會同意,並且會將這件事彙報給鄉大夫。”
辛又再被架空,卻也是明面上的邑大夫。
公邑大族如此脅迫邑大夫,王室不會坐視不理的。
一個樊族而已,又不是劉公、單公。
樊伯玉再一次被“禮法”嚇住,不敢反駁辛又,只能悻悻離開。
辛有回過頭,看到薇正在發呆似的看著自己。
“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辛又問薇。
“薇不敢。”少女慌忙低下了頭:“只是覺得,君子和往日,有所不同了。”
“哦……或許,是我想重新做人吧。”
兩世為人,讓辛又不由得有些感慨。
更有點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這個世界。
“薇。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