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外
鄭貴妃浩浩蕩蕩而來,李盛見她越走越近,氣勢如宏,頓時感覺不好,一邊吩咐小周儘量攔著,一邊轉身進入殿內通報。
鄭貴妃遠遠地看見了,只是冷笑著加快了腳步,眨眼之間便抵達身前。
“娘娘——”
“讓開!”
鄭貴妃一腳踢在小周的右腳腕處,使其疼痛難忍,蹲下身來,而她則直接推開殿門,卻不想李盛已至,這一推便將他撞個人仰馬翻,驚呼著:
“哎呦——”
“怎麼了?發生了何事?”昭文帝一驚,看著滾在地上的李盛,面色極為難看。
王泰安站在一側並不言語,王泰久仍跪在地面,見此景心中一寒,只覺得情勢越發糟糕了。
“皇上——,臣妾教子不言,前來領罪!”鄭貴妃快步走出,於昭文帝的身前雙膝跪下,雙手拽著他的衣襟,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道。
王泰安與王泰久見此,紛紛低下頭來,不論怎麼說,她是前者的庶母,後者的生母,如今在兩人面前展現這般風情的一面,實在有些不妥。
李盛則是見怪不怪,在小太監的攙扶下起了身,這才看到小周捂著腳蹲在地上,痛的臉色蒼白,他連忙向身旁的小太監遞了眼色,後者悄然走出,扶起小周快速離開。
“你先起來,如此樣子成何體統?”昭文帝臉色難看。
鄭貴妃看了眼王泰安與王泰久,擦掉眼淚緩緩起身,婀娜多姿的身材在這一連串的動作之下更添了嫵媚,使昭文帝不由多看了兩眼。
“你先回去,此事朕自有定奪!”
“皇上,旭兒年幼貪玩,風流成性,是臣妾教養不善,久兒一向是能夠幫得上陛下的忙,雖說如今鬧得人盡皆知有久兒管控不嚴之過,但也不能全怪他,還請陛下高抬貴手,萬望念及父子親情。”
“在你看來朕可有老糊塗?”昭文帝見她如此不知進退,慍怒著道。
“不——”
“母妃,此事的確是兒臣之過,還請母妃莫要再出坦護之言,任何懲罰兒臣皆認。”王泰久生怕她再說出什麼不妥當的話,連道。
鄭貴妃還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最疼愛的兒子眼中閃過一絲責備,她只好把將要出口的話嚥下 。
“你即有心認錯,那麼從即日起你放下手中所有事務,專心處理旭兒府上之事,督促太醫院找到解決之法,不論如何,朕的皇子絕不能死於此病。”
鄭貴妃聞聽此言,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木木地看向昭文帝,不解、憂怨、悲傷、痛苦充斥著她水潤的雙眼,雙唇輕顫著上前一步,剛要開口,卻聽到:
“兒臣遵旨!”
王泰久的這四個字於她而言好似來自九幽,令她的心冰至谷底。誰都知道梅/毒是不治之症,而且很容易傳給他人,她只有兩個兒子,一個已經病入膏肓,難到還要再搭進去一個嗎?
憑什麼要這樣對她?泰久與泰旭雖是胞弟,可是太子才是長兄,俗話說長兄如父,憑什麼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他要置身事外?
“皇上——,太子殿下是長子,難道不應該關愛弟弟們嗎?”鄭貴妃顧不得其他,直接質問出聲。
“母妃——”王泰久大驚。
王泰安沉默無聲,好似並未聽到此話一般,昭文帝只是冷冷地看著她,眼中的溫柔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鄭貴妃被他狠厲的眼神驚了一下,可隨後便咬牙,挺直了背脊,她就不信皇上可以偏心至此。
“你以為安兒只是安兒?只是弟弟們的哥哥?你別忘了他還是太子,國之儲君,他的一切事情都與朝政相關,身為弟弟難道不該輔佐?”
冰冷無情的話語使這殿內所有人的心都為之一顫,尤其是鄭貴妃與王泰久二人,幾乎在這一刻,心底對昭文帝最後的一絲親情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