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我要夜探金陵寺,能否將凌藝、凌武借我一用?”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舅舅我也會隨你前去的,如今金陵寺情況不明,你隻身前去,我可不放心。”
“不可,此處還需要你來鎮守,萬一涉及此處,有你在,我才能無後顧之憂。”
“可是”
“稍後我會帶著其他人前往陳東於青州城的家中,這裡將是一座空房,讓惜仁隨你去,這樣老夫也放心些。”楊平之於屋中走出,捻著鬍鬚擔憂地說著。
“先生——?”她訝然,在她的記憶中先生是不願去往人多之處的,青州府屬繁華城市,即便是到了夜間也極為熱鬧。
“去吧!為師知道你雖為女子,卻胸懷天下,太子賢德,值得你去輔佐,只是要記得分寸,你終究只是女子。”
“是!”她恭敬點頭,兩年來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曾瞞著他,許多時候還會將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說與他聽,每次都會於這裡得到更好的解答,否則風雅閣、合歡樓早已為四皇子斂盡人力、財力,如今這兩處早已是一座空殼子,雖然看上去依然紅紅火火,然而內裡卻早已虧空,而這一切都多虧了先生的指點。
且這兩年多來,她依著先生的提醒,一直與太子有書信往來,將記憶中四皇子於京中的小動作一一隱晦指出,這才使得太子與四皇子勢均力敵,也使得太子終於提起了心防,躲過一次次京中的暗殺與毒殺。
酉時一過,顏佑學院門口便迎來了眾多馬車,接著各家小姐回到府中,而後陳東帶著楊平之、零星、落兒、陳母、陳杏花、以寒、以萱等人駕著兩輛馬車下了山,直奔青州城而去。
金陵寺
青顏與江惜仁等悄然來到金陵門外,此時寺廟之中燈火通明,安靜如常,可她卻從中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而後她在凌珊的幫助之下,與眾人輕輕一躍便進入其中,大雄寶殿之上仍然能夠聽到木魚之音,隱約中還能夠看到眾僧映在牆上的影子。
繞過大雄寶殿來到了緣方丈的塵緣閣,院中的高榕樹依舊矗立,於雪夜之中散發著陰森之氣,窗上映著了緣的背影,好似打禪般動也不動。
她與江惜仁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的目光之中看到了疑惑,從進入寺中便沒有見到一個人,所到之處均是影子,大殿之上好在還有木魚的聲音,而這裡卻異常寂靜。
鏗——
就在幾人想要進入其中一探究竟之時,卻聽聞梅林之中傳來了打鬥之聲,眾人訝然,而後她再次看向了緣,發現對方沒有任保動作,這於對方高超的武功截然不符,遂雙眸微眯,讓江惜仁帶著凌藝、凌武、凌豐進入其中,自己則與凌珊、青平奔向梅林。
梅林之中,常天佑正與戒嗔你來我往,彼此互不相讓,處處殺招,不過片刻雙方便都受了傷。
“你果然沒死!”常天佑看著面前的僧人,日間於楠竹山遭遇刺殺之時,其中便有一名帶著頭巾的蒙面少年,經過一番死戰,終於將所有人滅殺,然在刺向他的喉嚨之時,總覺得哪裡不對,事後也檢視過,未發現什麼不對之處,也曾假意離開進行試探,皆無任何反常,這才離開,只是心裡終是不舒服,這才留了下來。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本想趁此雪夜無人之時來祭奠雙親,卻在此處遇上本應死去殺手,而對方竟是此間僧人,這一事實讓他極為惱怒。
“切!一劍封喉很了不起嗎?帶個假的,再使用龜息功不就成了?”戒嗔不以為意,想著若不是為了參透他的一劍封喉,上報主子,他才不在意生死呢。
“是嗎?那你就試試看,帶個龜殼是不是能夠活命!”他提劍而上,招招刺向戒嗔的咽喉。
後者險之又險的躲過,震驚的看著他,原以為憑藉自己對武學的感悟力已經參透了他一劍封喉的所有招式功法,如今看來分明連皮毛都未領悟,如何向主子交待?如若讓主子知道,自己唯一的長處沒了用處,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思及此,他拼命的衝了過去,即便明知不敵,他也要去戰,戰死總比被主子責罰致死要光榮些,不是嗎?
青顏躲在暗處,看著常天佑的身影,很是無奈地暗自嘆著:怎麼又是他?每次見面都是這種劍拔弩張之時,他就沒有安靜的時候嗎?
轟——
巨響傳來,塵緣閣忽然火光沖天,照亮了金陵寺中每一個角落,她心神巨震,帶著青平與凌珊轉身便往回跑:舅舅還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