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珊與江惜仁見她如此,不解地走了過去,仔細看了片刻,頓時大吃一驚,只見這些屍體看似正常,然而細細看去,就可發現少了一具,他們明明記得初次發現之時,是十具屍體不錯,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少了一具?是那個人沒死?還是被什麼人拖走了?
青顏站在原地沉思,來到此處之後,她並沒有刻意的去檢視共有幾具屍體,若不是剛才見凌珊踢動,讓她不由自主的默數,只怕也難以發現是九具,而不是他們口中的十具;她相信他們所說必然屬實,可這裡少了一具,只能說之前有人未死。
“舅舅,你們發現這裡的時候,可每一具屍體都看過?”
“沒有,我與陳東發現之後,只看四具屍體,見他們均是一劍封喉,便沒有細看,原本我們打算直接就地埋了,可想著此處是學院後山,萬一被人發現,只怕不好,所以才等你來了商議。”
“原來如此,凌珊——”
“小姐,這裡有血跡!”她剛想吩咐其四處看看,就聽到了她的喊聲。
兩人同時走了過去,發現地面之上幾滴血跡,卻無腳印,四下望去,發現每隔一段距離,竹子之上便有一片雪印,相對應的,地面之上便會有上幾滴鮮血,三人追了幾處,發現此條路並不是通往山下,而是山上,楠竹山與金陵山看似有很長一段距離,然而只要身處山中,便會發現兩山於深處相連。金陵山高於楠竹,所以若想前往金陵,只要一路向上便可抵達。
“看來要去一趟金陵寺了。”
她喃喃低語,轉身走了回去,拿過凌珊手中的火摺子,扔向屍體,轟的一聲大火燃起,淡淡的濃煙緩緩升空,她頭也不回的離開,進入學院的瞬間笑顏如花,哪裡還有之前燒燬屍體時的狠辣無情。
黃昏漸至,學院內一片沸騰,好似這裡的學員絲毫感受不到冬日的寒冷,篝火於夜幕初降之時點燃,其上架著三隻全羊,陳母正開心的忙碌著,女子們手持酒壺開懷暢飲,完全拋下了各自的身份,放下所有心防,只為求一生中難得一次的放縱。
“沒想到你們女子瘋玩兒起來比起男子也不差什麼。”江惜仁站在平之先生的楠竹院中聽著外面的嬉笑暢飲驚訝地說著。
“當然,女子一但獨立,也是可以頂起半邊天的,瘋玩兒這種事情自然是小菜一碟。”
“若認識你之前,有人這般說,我定然不信。”陳東走了過來,回想與她相識至今,總覺得好像一場夢,小小女童,卻做了如此之多的大事,怎麼能讓人不吃驚?不佩服?
青顏淡笑不語,回想那一世,她也不算笨的,旦凡想學的一看就會,旦凡想研究某個人的心思,不需多費功夫,也能夠猜到對方想做什麼,只是那一世生活在溫室之中,覺得天下太平,世上的好人、壞人都有著明確的區分,甚至他們的額頭之上都會貼著標籤,此時想來真真是浪費了那般好的天賦。
“說起來,你們已經錯過了兩次鄉試,今年可還要再等下去?”
“不等了,前兩次先生說我們參加鄉試很難取得較好的成績,如今已準我二人同時參加了。”江惜仁搖了搖頭,想著這兩年來於此處的學習,好似重頭學了一次,虧自己之前還自詡才子,見了先生才知那不過是入門而已。
“呵呵!那你們可慘了!”她自信一笑。
“哦?這是為何?”兩人相視一眼,疑惑地看向她。
“今次的鄉試父親一定會參加,有他在,你們可不一定能取得什麼好成績。”
“你說姐夫?怎麼可能?他一直淡泊名利,否則也不會至今也不願參加科舉。”
“舅舅說的對,可是這一次父親必定參加!”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而後不再與兩人交談,視線落在陰影之處,只見青平悄然走出,恭敬地站在她的面前,他的身後還跟著面色極為難看,怒火沖天的凌珊。
“送回去了?”她無奈地看了兩人一眼,最終選擇了無視,這兩年來,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兩個人簡直水火不融,即便到了生死關頭,彼此相互依靠,卻也不會給對方好臉色,這種詭異的相處方式實在是讓她無語,都說她聰慧,堪稱神童,偏偏搞不定這兩人的關係。
“是!五小姐、七小姐、五少爺皆安全送回府中,也向四夫人與四老爺說今日小姐要在此處接受先生的教學,以及零星先生要指點小姐的刺繡,故而要在此過夜。”青平極為平靜地說著,然每個人都自他的語氣之中聽到了戲謔之意。
“妹妹,他又欺負你?”凌藝、凌武、凌豐三人同時出現,面色不善地看著他。
“不關你們的事!”凌珊咬牙說著,憤而轉身欲走。
“慢著!”青顏連忙喚著,而後瞪了眼青平,這才望向江惜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