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就有一個天大的好訊息傳來,如山洪驟雨般迅速的席捲了整個滬都城,滬軍在江寧一帶大捷,一舉奪得重要地理位置,元軍疲戰之下節節敗退,大有退回元洲之勢!
久日戰亂,這還是頭一回如此大勝,滬都兒女無不奔走相告,就連素日不怎麼出門的易母都感受到了那份喜悅,還和易莜笙說:“孔先生肯定極歡喜。”
當晚,為賀這番大喜,易莜笙又是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好菜,孔嵐枉來吃時,眉梢眼角終於露出了許久不見的舒暢之意,就連話都跟著多了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江封年附身。
飯後,他抱著易莜笙坐在露臺上看星星,易莜笙不由問:“孔帥會乘勝追擊,徹底殲滅元軍嗎?”
孔嵐枉輕嘆了口氣,“我和爹都想如此,但是現實是這次我軍損失也是慘重,若不休養生息一段時間,怕是要出大亂子。”
易莜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孔嵐枉偏過腦袋去瞧她,“你又想到了顧盼生?”
易莜笙沒說話,就那樣愣起了神來,孔嵐枉見狀嘴角有微微抽動,雙臂把她環得更緊,輕聲道:“總有一天我會把他綁到你面前,任你處置。”
易莜笙不由笑了起來,輕回一聲:“好。”
如此又過了十來天,十月上旬時分,孔帥處理完後續事宜,最終還是決定班師還朝,孔嵐枉一接到訊息就開始準備。
這期間易莜笙倒閒了很多,孔嵐枉忙軍務,江封年忙工廠開業,小洋樓一時很是清淨,她無聊之時就往齊公館跑。
白香的兒子鴻兒被她養得很好,漸漸白胖可愛,易莜笙越看那小子越像他娘,還說什麼長大後一定是個帥小夥。
可這時白香卻沒什麼喜意,回的都是:“男孩子該像父親的,這樣才顯得有陽剛之氣。”
易莜笙何等會察言觀色,一聽這話就感覺不對勁,回過頭拉著她的手問:“怎麼了?齊鎮遠有說這孩子不像他嗎?”
話及此處,房門口突然有了動靜,恰是齊鎮遠走來,白香見之快速道:“怎麼會,老齊可喜歡這個小兒子了。”起身去挽住齊鎮遠,甜笑著問:“我說的對吧?老齊。”
齊鎮遠溫和笑笑,點著頭道:“當然啊,自家兒子。”話落就抽出手去抱鴻兒,還一個勁兒的逗他笑。
易莜笙看此才放心了。
一直到離開,易莜笙都沒說一句有關雲寒即將歸來的話,怕齊鎮遠多思,更怕白香觸之心痛,沒想到走時,白香把她送到車面前自己倒先提了起來:“他回來了,若是要見我,你和孔少帥都替我擋了吧。”
易莜笙心裡悶悶的,但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不點頭的餘地?
幾天後,滬軍大隊如期歸來,孔嵐枉親自帶著隊伍去城門迎接,雲寒第一個跳到他面前,和他來了個大熊抱,嘴中不停感慨:“還好我們都沒死!”
聽那聲音,都在哽咽了,孔嵐枉很想笑他,但知道這是他第一次上戰場,有劫後還生的喜極而泣也屬正常。
其他人也跟著下車來,孔帥老當益壯,如舊意氣風發,一見到兒子就笑得合不攏嘴,拍著孔嵐枉的肩膀道:“這次江寧大勝,多虧了你傳來的作戰計劃,不愧是本帥的好兒子!”
一旁的雲參謀長和葉副官都連聲說:“畢竟虎父無犬子。”
滿滿讚揚聲包裹之下的孔嵐枉很是鎮定,只說這是責任更是義務,因傷不能戰到最後已是遺憾。
孔帥又重拍了他肩膀兩下,意思是讚賞他的居功不傲,然後就對他說:“去看看錦繡吧,她這次可立了大功。”
孔嵐枉眉心一皺,心想那潘大小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如何立得了大功?
葉昭已經在給他解釋了:“少帥有所不知,我們回來的途中,有一個元軍奸細藏在了炊事班裡,趁給大帥送菜的時候想要行刺,要不是潘小姐反應靈敏替大帥擋了一刀子,大帥就負傷了!”
孔嵐枉眉心擰得更緊,什麼話也沒說,只看向了雲寒,得到雲寒的點頭回應後才繞到中間車隊看望潘錦繡,她正斜躺在座椅上,雙眸緊閉,下意識分用手捂住左腹,定是那裡受的刀傷。
許是感覺到了車窗外那道炙熱的目光,潘錦繡緩緩睜開了雙眼,見是多日不見的孔嵐枉,欣喜的想要坐起來,還是孔嵐枉示意她不要亂動,囑咐了一句:“好好養傷。”就走了。
她一個字都還沒有甭出口,失落遍佈心頭,但也什麼多話也不能說。
潘錦繡為救孔帥光榮負傷一事很快就傳到了易莜笙耳中,當時她正漫不經心的看著書,聽連珠說起這個目光就定格在了一處,默了好久才道:“她這一趟還真不算白跑,這下少帥夫人這個位置於她而言簡直是鐵板訂釘的事了吧!”
她顯得雲淡風輕,連珠卻很是揪心,急道:“那小姐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