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金山寺每月有多少信徒進京?某有個統籌,是十人,帶上親故兩艘船的運量,沿途有多少佛家寺廟?走陸路需三個月,走水運節省兩月和諸多費用不提,對信眾的體狀亦是很大考驗。”
“當然最多是商賈,大多行商一人包船不便不說,大多物事不可能次次湊滿一船,但與人合包,亦是需合謀時日,若某行人貨分開,載人商船與載物之船分開,勿需謀算時日,人到可等貨,貨到亦可等人,半船甚至一兩件急需物事某等亦可運送,因某等的船隻定時傳送,時間頗有規律,可保證貨物或行人抵達時日,汝等看有無方便之處?”
豈止是方便?眾人稍微思慮,即明白了此處的關鍵,那就是定點準時,行商最憂慮的即是有市無貨,這胡椒在揚州現兩貫一斤,長安只需一貫,但某無貨亦是枉然,甚至等某運送貨物到了揚州,已是月後,物價卻又跌破一貫,豈不虧死?但有了這個車船行定點定時傳送,每日即可送貨上船,定時抵達揚州,即便延誤亦不會相差太遠。
“如此情狀,自是大有可為”空悟法師讚歎。
“黃河長江大運河,沿岸多少市集?淮河漢江湘江川江,燕唐的諸多大江大河若均有某等舟楫,各渡口均有某等貨棧邸舍,某等亦可自行配貨,豈不是方便?”
“佛門竭力支援明府所為”空海法師斬釘截鐵。
“某需要人”獨孤心慈嘆道。
“忠烈祠祭典後某等即配置人選與明府”空海法師繼續拍板“某與諸寺廟商議,爭取第一批萬人”
“那謝過空海法師,三月,某尋覓的此事主持亦可上值”獨孤心慈點頭,無驚無喜。
空海法師甚至表示成書的千金亦可負擔一半,獨孤心慈卻說此書須做華師大學堂之教程,無須勞煩,空海法師遂表示可捐助五萬貫以助華師大學堂,獨孤心慈遂點頭應允。
接下來雙方言談甚歡,獨孤心慈倒收斂了些,詢問起三月一日即後日水陸道場的流程。
獨孤心慈三人呆到戌時方才告辭,此處不比長安城,宵禁禁衛森嚴,姚崇倒頗覺自由,轉過竹林,又見蒙學堂那廂燃放起煙花,璀璨如銀河。
姚崇有諸多事項想問獨孤心慈卻又無從問起,最後化為一聲嘆息,策馬獨自沿大道回華師故居。
“這晴川的煙花比上元節時更美”納蘭妃雅嘆道。
“那是當然,那日有萬眾齊聚欣賞,此時只有某與汝”獨孤心慈很是臉皮厚。
回到華師故居,一屋子的醉鬼讓獨孤心慈的心情變得很是不堪,吩咐仲孫無異安置,自己與納蘭妃雅弄點可口小菜跑回小院自行享受,姚崇卻去四大術師那一屋,四位仍在拼酒,真是讓人無奈,倒是華師大學堂備置齊全,現雖夜了亦不愁沒有飲食。
第二日獨孤心慈與納蘭妃雅繞晴川一圈後回到華師故居,卻見程彭段雲他們一夥,韋斌溫鈺一群均已在大堂開始早餐。
“咦,汝等不用上值?”獨孤心慈驚奇。
“某等休沐”韋斌不理,直與恩平縣主剝開一個鹹鴨蛋,嫩白的蛋白,膩紅的蛋心很讓人食慾大開。
恩平公主居然亦留在晴川,獨孤心慈納悶昨日怎地未注意到?
“那汝等呢?文武一起休沐?”獨孤心慈又問程彭他們。
“某在休假,他們幾個聽聞汝這兒有酒喝,特與人換值了”程彭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那個看起來俊秀無比的韋二郎喝起酒來很不要命,不,是看起來酒水不要錢。
“今日可得帶某等遊賞晴川,杜甫說汝這兒有什麼黃鶴樓龜山之類的很是雅緻”祖詠亦嚷嚷。
“行,等會啊,某等安排一下蒙學堂的課程,午時去山頂野餐”獨孤心慈想想又笑道“汝等這些大才子在此,不如幫某等代課一堂?”
“有薪酬沒?”韋二郎隨口問道。
“給汝兩隻豬肘要不要?”獨孤心慈冷笑。
獨孤心慈再問四位大術師情狀,居然仍在酣睡,於是不予理睬。
最終幾位翰林待詔與去歲進士們被獨孤心慈拐騙到蒙學堂去授課了,每人一本論語,今日蒙學堂開講此書,對於這些從上萬舉子中殺出的進士們來說,開一節論語蒙學課亦是手到擒來。
程彭和秦衝諸人也被安排給少年堂的學生講解禁軍編制,這倒是他們的強項,均是生在長安長在京都,禁軍十六衛哪衛均有親故,說起來自然頭頭是道。
獨孤心慈也不管學生們到底聽不聽得進去,一個時辰後拉著幾輛馬車帶眾人去龜山。
獨孤心慈鬱悶,這跟來的居然有四五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