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玩笑呢?”高籬搖了搖頭,“我從來就沒關心過秘密執行組的事情,現在我老子死了,你讓我子承父業也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
韓舍搖了搖頭:“你父親死的時候指名要你回去接替他的工作,他說你已經具備了成為新一任秘密執行組組長的資格。”
“其他人呢?不是還有劉副組麼?我看他覬覦我父親那個位置也好多年了,乾脆讓他去做不好麼?”
“很遺憾,我們查出了他與其他勢力暗地勾結的事實,劉副組已經被特殊事件應對部抹除了。”說到了副手,韓舍抬頭看了看站在高籬身邊的董顏恆。九年過去,董顏恆已經從一個小夥子變成了年過三十的中年人,想必這些年他陪伴高籬,也付出了諸多的心血,跟高藩比,反倒是董顏恆更像高籬的父親。
“現在秘密執行組既沒有組長也沒有副組,我覺得你們兩個回去接替是唯一的辦法,從其他的組織抽派是很難的。”
高籬回頭看了看董顏恆:“老師的意思呢?”
董顏恆搖了搖頭:“我一切都聽從少爺的。”
於是高籬嘆了口氣,堅持了他的立場:“抱歉了韓部長,雖然咱們也算有一面之緣,但我不能因為您人好就隨便答應一件要付出一輩子的事情。”
韓舍扶了扶眼鏡,抬眼觀瞧著高籬的母親留下的這棟宅子:“高公子,其實邢老先生派我來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咱們兩個年齡相近卻並不相熟,之所以不派殷茜來就是怕她為你著想,反而勸你不要回去。我來勸你回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高籬看了看韓舍,第一次見他也是唯一一次見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副拘謹謙遜的模樣,幾年下來竟然也有了這副冷漠沉著的面孔——或者韓捨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也說不定。
“如果當真我就不回去呢?”
韓舍沒有回答,他將目光收回來,伸手去摸茶杯。
高籬不說話,董顏恆也不說話。
忽然,韓舍“嗖”地從腰裡拔出槍來朝向高籬。見到韓舍手裡的槍,高籬傾身上前,隔著桌子一把抓住槍機,瞬間發力將槍奪了過來。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完全沒有生疏與停頓。
看著手裡抓著槍、表情複雜的高籬,韓舍笑著站起身來:“就算你不同意,你其實也早已經是秘密執行組的組長了。”
說完,韓舍掏了掏口袋,將聯絡儀放在了桌子上:“你考慮考慮,如果有意願,明天中午之前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又衝站在一邊的董顏恆說道:“您也是執行組的老成員了,勸勸他。這樣的生活實在不適合你們。”
韓舍走後,高籬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草坪,像極了九年前站在他家觀望草坪、等待樓上高籬與他母親見面的董顏恆。
“少爺還在心煩麼?”董顏恆見高籬站在窗邊,便知道他心裡煩悶。
“我覺得,如果韓舍勸不動我,邢國譚就會派人來把我們殺了,”高籬回頭看了看董顏恆,“不光是咱們倆,一切跟咱們有關係的人都逃不開。”
董顏恆垂眼沉思了片刻,抬頭說道:“您說得對。要把塞西莉亞小姐接來麼?”
高籬否定了這個方案:“逃是逃不掉的。這些年老師你陪我在倫敦過無聊生活,想必也很掛念我父親和執行組的事情吧?”
董顏恆點了點頭:“如果說不掛念那是不可能的,但我是您的老師,我不能顛倒了主次。何況,少爺您現在過得很好,我的努力沒有白費。”
高籬又扭頭向外望去:“我父親當年為了超能力蠅營狗苟甚至誤殺了我的母親,如今他又被超能力者給殺死,也算是報應不爽、因果難逃了。”
窗外的天空越發的陰沉,微風低低地吹動草坪,似乎是要下雨了。
“每次這樣的天氣就讓我想起遇見塞西莉亞那天,”想起戀人無憂無慮的模樣,高籬不自覺地笑了起來,“老師,你說我是不是應該結婚了?”
“還早了些。”
“說的也是,我還沒見過她的父母呢。”
“我說的是年齡,少爺,您的年紀還小了些。”
“說的也是。”高籬伸出手指敲打玻璃窗,指甲接觸玻璃的“噠噠”聲和指尖接觸玻璃的“咚咚”聲來回響動著,好像在訴說高籬搖擺不定的心事。
第二天一早,韓舍接到了高籬的電話。
“我會跟你回去的,不過我得先去告別。”
“那是你的事情,我不會干涉。”
於是高籬去找到塞西莉亞。
跟往常一樣,塞西莉亞一個人坐在山坡的樹下,描繪著日光中的城市。她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所以經常開車跑到遠離城市的郊野。有時候是湖邊、有時候是山坡,也可能是更加靜謐的林間。高籬也很喜歡那樣的地方,但是對於它們的喜歡都只是愛屋及烏而已。
“我家裡出了些事情,也許我得去很久。”
高籬站在塞西莉亞身邊,他個子很是高挑,配塞西莉亞的身量剛剛合適。雖然高籬從來沒有在塞西莉亞面前跟任何人有過肢體衝突,但女人的直覺令她覺得只要高籬站在自己身邊,就不會有什麼能傷害到她。
“是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