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做了個夢。
漆黑一片的夜空之下,城鎮燃燒起來,空氣被火焰炙烤得喪失了水分,令人覺得焦渴。如果能夠向前邁進,她就可以更加清楚地看見少年失望的神情。他的對面站著一個被火焰圍繞著的女人。女人淒厲地嘶叫著,少年卻彷彿耳聾一樣地看著她,眼中一絲憐憫都不見,直到那女人被燒成一坨烏黑的焦炭。
隨後,少年推開屍體,望向四周。
大腿邊傳來震動的觸感,少女從夢中驚醒了。
她似乎不想接通,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按下了接通的開關。
“……喂?”有些遲疑著,她應答道。
那頭傳來有些厭煩的詢問:“怎麼這麼久才接?”
“對不起,”少女慌亂地解釋著,“我、我睡著了,所以……”
“行了行了,別解釋了,”聲音頓了頓,抬高了聲調,“你最好不是在說謊。我警告你,要是敢背地裡謀劃什麼的話,就把你的腿給廢掉。”
少女一邊聽一邊伸手遮掩了一下大腿上的淤青:“對不起,對不起。”
“你可別忘了是誰給了你這條賤命。你不知道報恩不說,一點用處都沒有!完完全全的廢物。想你姐姐一樣,不折不扣的婊子。”
“是,是,”聽到這刺痛人心的話語,少女卻並沒有反駁,只是閉上眼睛,任憑眼淚順著眼角內側流到了她的鼻翼上,“您的恩情,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真的很抱歉。以後我一定第一時間接您的電話,請您不要再生氣了。”
看她的反應,這樣的情況似乎經常發生。
“哼,”聯絡儀那頭似乎聽出了少女微弱的啜泣,“行了,我也不是故意責備你,只是最近煩心事太多,一時有些失控。你要知道,我還是很在意你的,明白麼?”
聽到這話,少女緊張的心略有緩和,緊皺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來:“是,我明白。我的命是您給的,我是您的所有物,如果您有不順心的事情,怎樣罵我都無所謂。”
“過幾天我會去看你的,那些混賬東西怎樣了?”
“情況很穩定,沒有發狂的跡象。”
“很好,這才是我的乖孩子,過幾日我會好好獎賞你的。”
少女回應著,空閒的手捏住自己的衣領,往上提了一下。
“是,是,祝您一切順利。”
掛掉聯絡儀,少女長長地出了口氣,好像完成了一個艱鉅任務般。隨後,她望向天空,那裡懸掛著散發耀眼白光的太陽,照耀著天穹下的城池。
少女躺了下來。她的身邊矗立著一堵彷彿幕障一般的透明帷帳,將少女與外界隔斷開來,將城池與外界隔斷開來。
躺了一會兒,她忽然笑了起來。
他又要來看我了。
“噠……噠……噠……”少女哼唱起無名的小調,歌聲飄蕩在空曠的城池之中,越過街道、穿過樓宇、消失在漆黑的小巷。
一隻巨大的抹香鯨遊過城市上空。
在這裡,孤獨的少女守著孤獨的城池。
……
“喂,你要死了?”說著,白孤伸手拍了拍顧忘川的腰,“怎麼臉色像得了絕症一樣?”
“別別別,”顧忘川緊皺眉頭趕忙制止了白孤的拍打,“你不能再這樣錘鍊我了。”
木易與星辰向前張望了一下,見縈嵐正與一個短髮女人聊得火熱,便悄聲詢問起來:“我說忘川,三日不見,你消瘦了許多啊!難道縈嵐的愛太過熱烈,讓你幾乎窒息?”
顧忘川露出一個難看的微笑:“請不要說得如此詩意。”
說著,他伸頭觀瞧著與那女人試穿著衣服的縈嵐,又對白孤與木易說道:“還好。還好咱們特戰組有了新的女隊員,好歹可以將縈嵐對自由生活的熱情從我這裡分散一些出去。”
“那個女的叫什麼來著?安德烈剛介紹過我就不記得了。”白孤抓著自己的頭髮,向星辰問道。
星辰低頭看了看聯絡儀中的聯絡人名單:“白蘭地。”
“這麼烈?”木易搖了搖頭,“恐怕無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