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君陽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雕像,陷入了沉默。
他想起了與白孤的童年。
“君陽,我們不要這樣吧!”
“沒關係的,你看,多可愛。”
“可是母貓找不見孩子,該哭了。”
“貓怎會哭?你就安心看著邊是。”
那一夜,母貓果真就哭了一夜,叫的人心煩。
被玄君陽洗了個澡的小貓死了。
自那時起,玄君陽便不喜歡白孤勸他。因為白孤總是逆著他的心願,而白孤又往往是對的。
他泛紅的眼中沁出淚來。
“白孤,你總是對的,”看了那雕像一會兒,玄君陽還是開口了,“從咱們倆認識起,二十多年了,你總是對的。”
說完,他抽泣了一下。
“君陽……”見玄君陽似乎流淚,白孤顫巍巍地走上前去。
忽然,玄君陽上前一步,猛地抱住了他。隨著玄君陽的激烈動作,他手中的雕塑一陣晃動,自那雙眼散發出來的幽綠的光芒也回閃起來,令站在一邊的簡看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簡聽到了,在二人擁抱的剎那,白孤發出了“呃”的一聲。
很快,劇烈的顫抖便停了下來。玄君陽鎮定地向後退了幾步。他的雙眼發出熾烈的紅光,彷彿黑夜中窺探獵物的野獸。
而白孤,正用他僅剩的左手捂住自己的小腹。殷紅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湧出來,很快便浸溼了傷口四周的衣料。
洩了氣一樣地,白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他與簡·格雷此時才發覺,異常鎮靜的玄君陽的手裡,握著一把染血的刀。
“白孤!”察覺到玄君陽驚人的舉動,簡·格雷驚叫一聲,向著白孤那邊衝過去。
玄君陽伸手扯住她的衣袖,攔下了她。
“你做什麼!”被玄君陽阻遏下來的簡·格雷怒不可遏地伸手撕打著玄君陽,但她一個女子,又因為之前的奔逃而耗盡體力,自然不能將玄君陽撼動分毫。
“君陽……!”白孤的話音都顫抖起來。他感到疼痛與寒冷同時爬上他的身軀。那一刀刺得非常深,可見玄君陽對於這一刺早有預謀、且在下手之時沒有絲毫的猶豫。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簡捶打著玄君陽,而玄君陽則一邊用不握刀的手阻攔者她一邊閃過她可能抓到自己臉頰的手。
忽然,在簡·格雷大聲的斥責中,玄君陽緩緩開口了:“簡,你太礙事了。”
簡·格雷聽到這話,抬頭看著玄君陽。他的面孔,顯示出冷漠。一雙眼睛即使在黑暗的山洞中也倒映出尖銳的紅色的光來。
“你要做什麼……”與這樣冰冷的眼神對視,簡的身體難以控制地想要退卻,她感覺玄君陽下一個要動手的物件就是自己。
而此時,失去一臂、腹部中刀的白孤根本沒有絲毫保護簡的力量。他只能癱坐在地上,用盡全力地呼喊著玄君陽的名字。
在白孤的嘶啞呼聲中,玄君陽上前一步,反手在簡的臉上重重地揮出一拳。昏暗中簡根本來不及躲閃便結結實實地捱了玄君陽一拳,向後倒去。
簡踉踉蹌蹌地扶住身後的石壁,感覺腦袋一片眩暈。那一拳力道非常,打得她幾乎要昏過去。
“玄君陽!”白孤見狀,也不顧身上的刀傷便要起身。沒提防玄君陽轉身便飛起一腳踢在了他的臉上,毫無還手之力的白孤一下便撲在了地上。
“待著別動。”看著白孤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玄君陽撇了撇嘴,又扭頭往簡那邊走去。
簡暈得翻白眼,一手撐住身體一手去揉自己的腦袋。她感覺到嘴裡發腥,一定是嘴唇被玄君陽打破了。
就在她還沒有緩過神來,玄君陽便扯住了她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