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願意。”
縈嵐看著懷特·克羅。她的語氣平靜而決絕,沒有絲毫的動搖、沒有絲毫的退縮。而懷特·克羅臉上雖然還帶著微笑,那笑卻分明是僵硬地掛在他的臉上。令他沒有生機的臉更添幾分死氣。
伴隨著縈嵐擲地有聲的話語,婚禮現場一片譁然。
“嘿!她還真敢這麼說啊!”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同在婚禮現場的李遊書用胳膊肘戳了戳站在自己旁邊的浮士德,又衝與他同站一排的制裁隊員們瘋狂擠眉弄眼。
“呵呵,”笑著搖了搖頭,鬼牌低聲地自言自語,“二小姐就是二小姐,永遠都不會變的。”
站在二人面前的神父早已經目瞪口呆,幹了一輩子、給人證婚無數,見過有來賓反對的、見過有闖入婚禮現場反對的,卻還真沒見過新娘親口反對的。
且不說神父,就是葉審也早已經目瞪口呆了。
“她剛剛說什麼?”緊皺眉頭看著婚禮臺上的縈嵐,葉審難以置信地問了問旁邊的葉寒酥。
而葉寒酥,則只能無奈地露出微笑來:“這不就是縈嵐麼?”
“爸。”就在此時,縈嵐轉向了婚禮臺下的葉審:“人應該遵從自己的心,否則一生都不能快樂。您當年不也是這樣娶到母親的麼?如若我今天嫁給了懷特,我這輩子都不會過您希望的‘我想要的生活’。”
說著,眼淚劃過了縈嵐的臉頰,可她分明在毫無畏懼地笑著:“對不起。我違背了誓言,所以您也可以違背您的承諾。但這次我一定會衝出這裡,找到顧忘川,到那個時候,即使是與公司為敵,即使最後被凌寒殺死、被姐姐殺死,我也不會有半分的退縮。”
葉審沉默地看著臺上的縈嵐,和煦的陽光灑下來,照在她白皙剔透的臉頰上,讓他的眼前回閃著難以言說的光景。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呢……
“你說什麼?”身著短披肩的女學生詫異地看著葉審,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啊,”葉審看向旁邊,逃避著女人的目光,“我想早點告訴你的。可是我覺得你會害怕,畢竟不是什麼人家裡都幹這種行當。”
女生扶了扶自己的圓眼鏡,笑盈盈地看著葉審。
葉審用食指撓了撓臉頰:“要是你覺得害怕的話,就走吧。”
但他得到的是女人的擁抱。
“那又怎樣呢?”女人的臉上十分的平靜,就好像沒聽到葉審的話一般,“你就在我的眼前,在呼吸、在說話、在陪著我,這就夠了。”
年輕的葉審看著眼前的女人,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片桐……”
忽然,一聲槍響,使婚禮現場出現了短暫的安靜。
感覺到腹部一熱,葉審低頭看去,一片陰影正在自己的西裝上擴散開來。
他抬起頭來,看向婚禮臺——站在縈嵐對面的懷特·克羅,正舉著冒出硝煙的手槍,微笑地看著自己。
“先生!”
聽到第一聲槍響,黑騎便以最快的速度向葉審那邊奔去。但他的距離終究不如婚禮臺與葉審的距離更近。
無視奔來的黑騎和其他無銘的成員,也幾乎沒有停頓地,懷特·克羅連續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黑騎的腿踢在懷特·克羅的頭上,那腦袋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聲音像西瓜一樣爆裂開來。
沒有理會死相慘烈的懷特·克羅,黑騎緊忙看向葉審。
子彈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氣喘吁吁的葉寒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她趕上了,在聽到第一聲槍響後,她的能力便開始發動,從第二槍開始的所有的子彈都被她停止在了葉審的面前。但這沒有絲毫準備的突然動用能力幾乎耗盡了她的力氣。
“爸!”見葉審中彈,縈嵐也扭身欲向葉審那邊奔去。
但緊接著,一隻手搭住了她的肩膀。
緊皺眉頭看向婚禮臺,葉審忽然大喊一聲:“黑騎!”
緊接著,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黑騎人便已經飛了出去,落在了不知距這裡有多遠的一座鐘樓上。隨著灰塵與磚石的迸濺,鐘樓因為黑騎的衝擊而攔腰折斷,倒坍的轟鳴聲自遠處傳來。黑騎的身影消失在一陣揚塵之中。
是神父——或者說,是不知何時出現在神父位置上的懷特·克羅,正一邊搭住縈嵐,一邊放下了將黑騎踢飛的腿。
“呵呵呵呵,”看著眼前的縈嵐,懷特·克羅笑起來,“作為妻子,你可是最讓我驚喜的一個了。”
“放手!”猛地握拳,縈嵐向著懷特·克羅那張蒼白的臉上打過去。
耳邊傳來“嗡”的一聲,縈嵐的拳頭還未碰到懷特便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眩暈,倒在了懷特的腳下。
“No,no,no,no,”懷特·克羅俯下身來看著縈嵐,“穿著婚紗可不方便打人。”
說完,他直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