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烏鴉!!”
說著,顧忘川將頭扭向木易:“那個儲存器,那個儲存器!”
“什麼儲存器?”
“哈桑的儲存器!那個詞!那個詞!”顧忘川開始焦急地搖晃木易的胳膊,“是什麼?白色的烏鴉,是什麼東西!”
“是‘white crow’,‘white crow’!”被顧忘川搖得心慌的木易喊道。
“white,懷特。White,懷特……”
碎碎念著,顧忘川雙眼發直起來。周圍的各位,包括星辰在內看到這個場面,都一時間不敢去打擾他,只得有所期待又有所擔憂地注視著他。
“如果你們碰見一個黑頭髮、長得很清秀、笑得很招人厭的男人,不管用什麼手段——哪怕削成人棍都行——讓他喪失一切行動能力,然後聯絡我。”顧忘川的腦海中,浮現出的這句話,這是進入金字塔之前白狐說的話。
又是一個激靈,顧忘川的記憶在向更早的時間回溯。那個夜晚,那個幻象。
血色,暗紅。
雖然不知道那個男人為了什麼,但顧忘川卻豁然開朗了。
“那麼事情似乎就很簡單了,”說著,顧忘川直起腰板來,他的眼中,已經出現了完整的建築,但同時,令他震驚的,這個建築的規模似乎直通天際,彷彿創始之初的巴別聖塔,帶著一絲狂野與矇昧,卻又因為狂氣而使人恐懼瘋癲,“是他。”
“是誰?”從顧忘川眼中,眾人似乎看見了一個從未露面的人。
呼地一下站了起來,顧忘川皺緊眉頭。震驚、惶惑乃至恐懼的神情出現在他的臉上。此刻,他的心裡已然堅定的一件事,就是阻止婚禮:“縈嵐危險了!”
就在這一剎那,眾人的目光,落在了陽臺之上。
彷彿因痛苦而變形的面孔,空間之中生生撕裂出一個詭異而扭曲的空洞。伴隨著密密麻麻的怪笑聲,沒有了斗篷、沒有了面具,亦沒有如影隨形的陰霾遮擋,那個男人,終於以其完整而健全的形象,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就是他。”看著那慢慢走出扭曲蟲洞的男人,剛剛逃出生天的特戰組四人,又重新擺開架勢,將龍敖與陳彥歆護在了身後。
正了正領帶,來人微笑著環顧了一下不怎麼寬敞的客廳,好像在尋找躲藏在別處的人。
“你是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安德烈充滿敵意地發問道。
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詢問似的,年輕人往前走了一步,身後的空洞慢慢閉合,笑聲也隨著空洞的閉合而慢慢消失。他赤紅色的雙眸環視著眼前的人,終於,緩緩開口了。
“白狐不在麼?”
片語未完,星辰的火焰射線就已經射向了他。
彷彿早有預判,年輕人閃過了射線,看了看身後留下一個熔融孔洞的窗玻璃,終於還是回答了安德烈的問題。
“雖然已經是第三次見到顧忘川先生了,很抱歉從來沒有介紹過自己。”
說著,他微微欠身。
“各位,我是懷特·克羅。白鴉公司的掌權者,超人類基金會的投資人,無銘科技公司、特戰組總部PRDC合作方,以及……葉縈嵐的未婚夫。”
看著這個人,顧忘川渾身上下都止不住地顫抖著,因為恐懼、因為憤怒。原來如此,那個夜晚,當自己的咖啡灑在那人身上時、當自己的眼前浮現出那血色的恐怖時、當自己在飛向羅馬的飛機上再遇夢魘時,他就應該知道,這是銀瞳的本能在向他發出警告。自己與縈嵐在那個時候已然進入了這個男人令人作嘔的篇章之中!
“沒想到竟然要以這種方式與你正式見面,”顧忘川握了握拳頭,他現在真的很想狠狠地將拳頭傾瀉在這個男人的身上——雖然銀瞳在金字塔之下時已經這樣做過,“是不是太倉促了點。”
“怎麼會呢,”懷特·克羅笑了笑,“這種方式,實在是再好不過。在這一切即將進入尾聲的時候,戲劇在這時才是最精彩而吸引眼球的。”
“你想怎樣。”怒視著懷特·克羅,顧忘川問道。
“我只是在引導事情向我想要的方向發展而已,到那個時候,你就知道我是多麼的努力,這結果是多麼的美好,而又有多少無知的人想要阻遏我的腳步了。”
說完,他的雙目染上了更加赤紅的光亮。
“可惜,你們都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話音一落,安德烈已經被閃現在眾人之中的懷特·克羅一腳踢飛出去,重重地摔在了角落中。
看著視野中瞬間向自己襲來的眾人,懷特自言自語起來。
“別反抗,我都已經為你們寫好墓誌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