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了命令,冷雲與黑騎一同點了點頭:“是。”
接著,葉審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樑:“順便告訴寒酥,黑環罌也進入待命階段,聽從黑騎你的指揮。”
聽到他的話,黑騎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先生,那幫姑娘們只聽寒酥的,我可指揮不動。”
“你能指揮得了寒酥就行。”衝黑騎撇了撇嘴,葉審嘲諷道。
吐了吐舌頭,黑騎不再反駁。
“還有兩天了,”戴上眼鏡,葉審自言自語了一聲,又提聲說道,“明天懷特·克羅就要來了,我們可得做好準備。”
點了點頭,冷雲說道:“先生,雖然婚禮舉辦的地點在我們的控制範圍內,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且不說懷特·克羅,特戰組的人也得提防。”此時,他的斜背頭正因窗外照進的陽光而散發出深棕的色澤,更加襯托出他看上去很歐美的五官。而筆挺的西裝也使得他的身形與旁邊穿著鬆垮外套、看上去總是老不正經的黑騎形成鮮明對比。
葉審點了點頭:“等凌寒回來告訴他,任務失敗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
……
看著葉審的臉消失在聯絡儀中,凌寒閉上了眼睛。他覺得很疲憊,好像渾身上下都被狠狠地敲打了一番,雖然傷口都已癒合,但體力卻不是那麼容易恢復的東西。制裁傭兵團的隊員,則或近或遠地站在他周圍。
“肯定是縈嵐,”凌寒說著,停頓了一下,“不然先生不會中途停止了任務。”
“團長,雖然是輸了,可是你不得不承認,顧忘川那最後一拳,真的是收手了。”站在凌寒旁邊,李遊書無可奈何地說道。
“我知道,”點了點頭,凌寒的目光看著遠方,“我認可他的實力。”
“但你這麼做真的合適麼?”站在另一邊的,浮士德與萊克斯一起問道。
“沒什麼不合適的,”說著,凌寒微笑起來,“我相信顧忘川。”
時間,向前追溯。
凌寒掙扎著起身,看著顧忘川的背影。制裁傭兵團的人緊忙上前,將他扶將起來。
此時,勝利的顧忘川正接受著星辰和安德烈的慰問。
“喂喂喂,雖說是贏了,你是要把我和星辰都殺掉嗎?”誇張地拍打著顧忘川的肩膀,安德烈的臉上寫滿了喜色。
相比於安德烈,星辰的讚揚則要顯得理智而含蓄許多:“命懸一線啊,不過好歹是贏了。”
雖然被眾人攙扶起來,凌寒的目光卻不肯離開打敗了自己的顧忘川。
為什麼?
凌寒的眼中寫滿了疑惑。
為什麼沒有殺我?
那一個瞬間,如果顧忘川願意的話,那充滿著巨大力量的拳頭就可以落在他的臉上,他的腦袋會在一瞬間就炸裂開來甚至直接化為一攤血水,而顧忘川也完全有理由與立場如此行動——懷揣著被奪走縈嵐的仇恨、懷揣著被炸燬住所的仇恨、懷揣著被奪去生命的仇恨、揹負著無辜死去的幾十人幾百人的詛咒的仇恨,為什麼這個男人面對一個對自己充滿惡意的人卻可以收束自己的一拳?
腦中轟鳴著這樣的疑惑,凌寒甩開了李遊書的手,向前踏出一步。
雖然口中尚有血液湧出、雖然胸口劇痛不止、雖然雙臂難以抬起,但凌寒還是用盡了力氣,衝顧忘川低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