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那一天,師父對我說了一些規矩和禁忌,畢竟時代不一樣了,沒有必要墨守成規,他儘量簡化,他對我的要求不算多,無非孝敬父母師長,不能仗術為惡之類。之後就開始正式傳藝了,因為我是“法盲”,要從最基本的五行生剋、天干地支、八卦類象、六十花甲納音之類開始。
另外師父還教了我一種養氣的功夫,叫做陰陽訣,他說這是陰陽家獨有的功法,不能成仙也不能用來隔山打牛,但可以提高自己的精神和靈力,使符咒法術威力增強。鎮壓我體內的妖狐主要也是靠陰陽訣,以他的估計練到第三層也就差不多能鎮住了。
“所有法術咒語都需要靈力來驅動,沒有靈力就沒有靈驗,施法時到的大部分手訣、步罡、咒語都是為了能夠集中自身靈力或者借到鬼神之力,假如你有足夠強的靈力,不用念什麼九字真言,你說一個‘屁’字照樣能震懾群魔。‘符無正形,以氣為靈’,只要你有足夠強的靈力,不要紙筆硃砂,隨手在空中畫幾下也降龍伏虎。”師父為了叫我努力練陰陽訣,一語道破玄機。
我點頭表示理解,靈力就好比武俠中的內功,內功高深的人,飛花摘葉都可以殺人,隨便一揮手就能破掉別人的絕招;沒有內功的人,再好看的招式都是花拳繡腿,遇到真正的高手就沒有任何用處了。
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酷的,事實上我花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也沒能記住相關穴道的名字和位置,晚上打坐了三四個小時,氣海穴內一點點氣機感都沒有。
我睡下沒多久,突然驚醒了,因為我聽到了後面院子裡有雞叫聲。不是公雞打鳴,也不是母雞下蛋,是幾隻雞受到驚擾時發出的叫聲。
為了給我補身子,母親買了七隻家養的土雞,殺了兩隻還有五隻放在我家後面的院子裡養著。我家院子在廚房後面,主要是種菜和一口水井,今年夏天我在家時砌了個衛生間和洗澡間,晚上就是把雞關在洗澡間內。
我的臥室距離洗澡間有十幾米,隔了一層磚牆和一層土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微弱的雞叫聲會把我驚醒了。我立即起床,開門衝進廚房,再開啟廚房的出去,我有夜視能力,不需要燈火,總共不到三十秒鐘我就到了後院。
雞群驚叫聲更大了,洗澡間門口站著一個人,一隻手抓著一隻雞,另一隻手打著個微光小電筒往裡面照,裡面還有一個人在抓雞。院子的牆頭上蹲著一個人,大概是放風的,黑暗中看不到我,聽到我開門的聲音急忙壓著嗓子喊:“有人來了!”
站在門口的人道:“別怕,再抓一隻,至少兩隻才夠吃。”
我認出了這個人,他叫範強,小學曾與我同班,從小就好狠鬥勇,打架不要命,最終小學沒畢業。那時他就已經與一群小無賴混在一起,打架鬧事,偷雞摸狗,他家裡人也管不了他。後來他們加入了“蝴蝶幫”,變得更加囂張,從偷偷摸摸變成了半偷半搶,有時村民明知是他們偷的也是敢怒不敢言。蝴蝶幫橫行整個鄉鎮,近幾年壟斷了鄉鎮的客運和菜市,據說有官方背景……
我家以前也被他們偷過東西,我母親息事寧人,勸我不要與他們衝突,我是個書生,雖然氣憤也不敢真的與他們頂撞。但是這時被我逮了個正著,我火大了,怒吼一聲:“住手,幹什麼!”
範強吃了一驚,急忙轉身,小電筒向我照來,發現我空著手只有一個人,立即又鎮定下來,嬉笑道:“沒幹什麼,抓兩隻雞吃點心而己。”
我更加憤怒,衝過去奪他手裡的雞:“放下,這是我的雞!”
範強把雞藏到身後,另一隻手曲臂擋住了我,展示出他強壯了肌肉,叫囂道:“媽的,吃你兩隻雞有什麼大不了,給你面子才抓你的雞。”
裡面抓雞的人也擠了出來,高大魁梧,糾號阿桐,惡狠狠道:“叫什麼叫,再叫揍死你!”
範強道:“他是我同學,給他一點面子,再抓一隻就走。”
我忍無可忍,一拳砸在範強的鼻子上,他立即向後倒,丟了雞和小手電,用手捂住鼻子。
阿桐一拳向我打來,我往側面一閃避開了,他又一腿踢出,我再次避開,撈住他的腳往上一抬,他立即向後跌倒,頭重重地砸在水泥地面上。
範強鼻血長流,雙手都是血,哼哼幾聲立即向我攻擊,拳腳帶風,又兇又狠。我連連後退,每一次都剛好閃開了,突然反擊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他後退兩三步身不由己彎下腰,但立即又站直了身,怒吼著向我撲來,改成了撲抱的架勢。他很強壯,挨我幾下沒什麼大礙,我要是被他抱住就慘了。
我往旁邊一躍,他撲空了,天太黑他沒看清已經站在溝邊,我一拳向他頭部打去,他下意識地側頭並退步,結果一腳踏空摔進了深溝內,一時爬不起來。
望風的傢伙有些瘦小,身手卻靈活,跳了進來向我跑來。阿桐也爬了起來,搖搖晃晃衝向我,嘴裡大罵著髒話。
菜地不是很平,還種了許多菜,兩人看不清楚磕磕絆絆,我靈活地在兩人之間跳來跳去,拳腳毫不客氣地往他們身上招呼,揍得他們嗷嗷叫別別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