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了擦眼淚,提著包去趕最後一輛公交車。
到醫院的時候,我爸在守夜,他在病房伏在我媽病床邊睡了過去,為了不讓他看到我滿臉的傷痕,我沒有驚喜他們。
而自己坐在外面許久,覺得有些冷想要去藥店買些棉籤和創口貼將臉上的傷口和脖子上的大致處理一下。
轉身的時候,正好看見許深霖站在一米開外,他外套脫了,就是一件簡單的白襯衫,正目光平靜看向我。
我瞪著他許久,怎麼都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還在醫院,前幾天杜小蘭打電話給我說我現在是停薪留職,並且在電話裡大呼我走了狗屎運。
那些在公司盡職盡責賣了一輩子的身的老員工,就算要請個假都是要扣工資的。
而且我還是一聲招呼不打曠工就走的人,沒有賠違約金還可以停薪留職,簡直是今年公司最大一奇聞。
杜小蘭當時和我在八卦我的傳奇,並且還輕描淡寫的告訴我,說總監的的父親前段時間往常一樣做身體檢查,被診斷出了一些小毛病,但多大的毛病至今沒有誰知道。
畢竟像這麼大的人物若是病倒了,必定公司高層就會又震動,杜小蘭掌握著一手的八卦資源,我們公司奇葩的事情幾乎都是從她口裡流傳出來的。
有時候我覺得她不去做娛記真是淹沒了一大好的人才。
現在一想來在醫院看見許深霖也不奇怪了,不過此刻的我一聲狼狽,站在他面前就如一個小丑。
又不可能一聲招呼都不打,轉身就走,我對著他咧嘴一笑,笑的忒傻了,乾巴巴說了一句,“嗨,真巧,你也在這裡。”
他盯著我臉上的傷口看了許久,我被他盯的有些發麻,我以為他要問我什麼,誰知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要走,直接把我無視走了過去。
我站在那裡,憋了一肚子的力氣準備接下來回答他的話。
站在那裡感覺周邊都是冷風吹過,他腳步沒有任何停頓,走的相當利落,想到今天受的氣夠多了,現在到醫院還要受這樣的委屈。
我心裡委屈如氣壓一樣堆積到嗓子口,拔腿就追了過去一把將他拉住,憤怒的問,“喂!你怎麼不問我怎麼回事!”
他被我一把拉住,腳步自然也就停了下來,低頭看了我一眼拽住他衣袖的手,我被他眼神一看,立馬就松來,白著臉結結巴巴的說,“我沒想要抓你,是下意識的。”
他手在上面掃了兩下,看向我說,“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
他這樣開門見山,我又不知道如何回答,一下就愣在哪裡,他撇了我一眼,“我問了,可以走了嗎?”
他邁開腿繼續就想走,我眼淚一下就崩潰出來,站在後面忽然嚎啕大哭的指控他說,“你們男人都是這樣混蛋!我都這樣傷心了!你就不會問我痛不痛,需不需要包紮,餓不餓嗎?”
我嚎啕大哭出來後,驚詫的聽見走廊裡都是我的回聲,越聽越有些慘不忍睹,想停下來又覺得更加不可能了,於是哭的更加用力了。
他腳步再次停頓了下來,這次沒有回頭看我,只是背對著我問,“餓了嗎?”
這次我再也不敢有半分停頓,只能抽噎著說,“餓,我當然餓,我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許深霖說,“先處理傷口,然後我帶你吃飯,不過唯一的要求,必須清清楚楚告訴我,怎麼回事。”
我真的是太餓了,大概是那天夜晚的醫院太過靜寂了,走廊裡只有我和他,我多想借他肩膀靠上一靠,然後將自己疲憊與委屈細數給他聽,他可以安慰我一句,哪怕一句也是好的。
至少我沒有現在這樣孤立無援,像是被人拋棄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