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錘定音,朱慎錐直接宣佈了結果,接著朝會就此結束。
回到文華殿,朱慎錐心情頗為不錯,今日京察制度的恢復是他這幾個月來一直都在謀劃的結果,當初把徐憲成調回京師也正是這個目的。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結果也如朱慎錐所想一般。接下來借京察的名義整頓吏治並不是主要目的,真正的主要目的是敲打各級官員,爭奪朝堂的話語權,眼下只是第一步,未來京察會成為常例,再從在京官員慢慢朝著地方各級官員覆蓋。
對於徐憲成和張錫鈞的能力朱慎錐毫不質疑,京察這件事交給他們來辦再合適不過。至於監察司的設定,這也不是朱慎錐臨時起意,是早就有所打算,別看所謂的監察司僅僅只是一個臨時設定的部門,但誰能知道它真正的目的呢?
在朱慎錐看來,朱元璋當年確定的政治結構可以說是參考了歷代王朝利弊後精心設計出來的,無論從合理性還是各部門的相互牽制、平衡方面來看,這個制度已達到了封建王朝政治結構的高峰。
就算原本歷史上的滿清在入主中原後,其政治制度也是參考了這一套,最多因為滿清作為異族的緣故在其中進行部分增添罷了,由此可見朱元璋建立的政治結構的先進和合理性。可話又說回來了,當初的合理不代表一直的合理,集大成者的制度同樣也有部分缺陷,這點是無法避免的。
就從官員監督制度來講,大明朝廷有著都察院,有著吏部,也有六部給事中等言官,這些部門和官員的設定就是為了監督和管理吏治。此外錦衣衛也有監察之職,再加上之後的東廠、西廠乃至內行廠等等,這一切實際上都是圍繞著吏治展開。
但這還不夠,朱元璋又設定了京察制度和其他一系列官員考核制度,從各方面來看已無可挑剔了。但最終制度設定得再好,如果沒有人去執行一樣也是擺設,就像後來京察制度的漸漸廢弛就是一個重要原因,為官者誰都不想有一個強力的制度在自己頭上管著,誰又希望天天提心吊膽來查自己呢?
因為這個原因,朱元璋時期的京察制度從最初的三年後來變成了四年,又從四年改成了六年。在文官集團看來,既然廢除不了這個制度,那就把這個制度時間延長。
隨著時間的推移,再加上後來皇帝的退讓,京察制度不僅從最初的三年變成了四年,最後延長到六年,更在文官集團的有意推動下最終流於形式,等到萬曆二十一年後,萬曆皇帝連朝都不上了,京察制度更是名存實亡。
現在重啟京察目的很明確,就是把這個原本就有的制度再一次利用起來。而且監察司的設定更是一個訊號,不僅代表著未來京察制度再一次成為常設制度,更重要的一點未來監察司會成為監督、考核甚至決定官員升遷的最重要部門。
如此朱慎錐就能直接從都察院、吏部等各部門中奪得部分權利,再利用監察司的職能壓制文官集團,這種做法實際上和他的內務府、御前侍衛機構有著異曲同工之處,而且還沒人能挑出毛病來。
“監國,寧山伯和首輔、次輔還有兵部楊大人和陳大人都到了。”
“讓他們進來。”朱慎錐開口道。
片刻,王晉武、溫體仁、張至發、楊嗣昌、陳新甲五人走了進來,見到朱慎錐同時行禮。
“賜座!”朱慎錐擺手,讓他們坐下說話,五人中溫體仁是首輔,地位最高,自然第一個坐下,第二個就是王晉武。
王晉武如今是寧山伯,而且他不僅是京營總戎,還執掌新軍,現在還是左都督加少保,妥妥的一品武勳。
原本是打算給王晉武一個長平伯的,因為潞州衛離著長平不遠,而且長平作為山西要地,從古至今名氣更是不小。不過在大明歷史上曾經有過一個長平伯,這個人就是正德時期的宦官谷大用的哥哥谷大寬,因為谷大寬當時鎮壓叛亂有功,正德皇帝大喜之下直接封了他一個長平伯,雖說這個爵位並不世襲,自谷大寬去世後朝廷就收回了,可把這個爵位再給王晉武卻有些不妥。
畢竟谷大寬是谷大用的哥哥,而谷大用又是正德年間的大太監,拿一個大太監兄長的爵位給王晉武,聽起來不怎麼好聽。所以考慮後朱慎錐調整了一下,改封王晉武為寧山伯。
再之後就是楊嗣昌,雖然楊嗣昌比起次輔張至發來說朝中地位稍低些,可問題楊嗣昌的資格老啊!當年楊嗣昌在內閣的時候地位比溫體仁還高呢,如果不是和溫體仁在政治鬥爭中大意,最後被趕出了內閣,說不定溫體仁還坐不上首輔的位置。
就算是現在,楊嗣昌也一樣是六部尚書之一,執掌著兵部。而張至發雖是次輔,但他向來都是對溫體仁惟命是從,所謂的次輔只是一個擺設,在內閣的存在感並不高,如在別人面前或許能擺擺架子,可對楊嗣昌卻沒這個底氣。
最後落座的自然是官職和身份最低的陳新甲了,陳新甲雖是兵部侍郎,可他卻是舉人出身,以舉人身份能做到這個級別的官員,明朝中後期也就他和海瑞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