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老百姓會什麼反應?他們哪裡管得了這麼多?在這些人眼裡,天下百姓無非就是草芥罷了,賤命不值一文,就和韭菜一樣割了一茬還會長出一茬,區區生死同他們何干?
崇禎皇帝的御前會議開完,幾日後戶部的二十萬兩銀子總算是撥了下來。這時候,崇禎皇帝考慮再三,很肉痛地又從自己內庫裡拿了十萬兩銀子,湊足三十萬兩送去了遼東。
把銀子送去的同時,崇禎皇帝還給袁崇煥帶去了話,說後續的銀子他會想辦法儘快下撥,這三十萬兩銀子雖然不足他的要求,可畢竟也不算少了,讓袁崇煥以國事為重,先安撫好遼東軍政,他相信以袁崇煥的能力肯定能夠做到這點。
在遼東的袁崇煥接到崇禎皇帝的來信和送來的這三十萬兩銀子(實際二十萬兩出頭,其他的按規矩漂沒了)頓時愁的不行。
袁崇煥這邊的欠餉再加上後續應該發的餉銀可不是小數,這些銀子充其量也就夠兩個半月的欠餉。
面對這個情況,袁崇煥也是無奈,他只能先補發了兩個月的餉銀,同時告訴軍士們朝廷後續的軍餉會陸續送來,現在這些只是初步,讓大家儘管放心,只要有自己在欠餉肯定不會有任何問題。
雖然杯水車薪,可畢竟也是實實在在的銀子,當拿到補發的兩個月的欠銀後,之前還對袁崇煥有所懷疑的軍士們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眾人都覺得袁大人做事有擔當,說補發就補發,這不銀子不就下來了麼?
銀子雖然不足,可也讓大家看到了希望不是?再說了,袁大人說話有一說一,鐵板釘釘,不信朝廷,還能不信愛兵如子的袁大人麼?
夜深了,袁崇煥在寧遠的府邸依舊亮著燈光,書房裡袁崇煥擱下手中的筆,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
一份剛寫完的奏摺擺在桌上,上面的墨跡還沒幹透,袁崇煥起身在屋裡走了幾步,眉頭緊鎖,神色嚴峻。
回到遼東已有近月了,這近月中袁崇煥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解決遼東軍中譁變的問題和後續處置。
挑起譁變的幾個下級軍官已全部處死,袁崇煥以雷霆萬鈞的手段壓制了這場事件。安撫了軍士後,袁崇煥就對遼東軍將下手,自從自己去年稱病離開遼東到這一次回來,袁崇煥發現他對遼東的軍陣控制沒有以前那麼得心應手,除去在山海谷的吳襄和祖家兄弟外,其餘遼東軍將或多或少都有些異動。
袁崇煥是一個掌控欲極強的人,當年他當兵備道的時候就壓得總兵滿桂死死的,最終逼得滿桂從寧遠調離去了宣大,滿桂離開後,袁崇煥利用手段和利益把手下的遼東軍將捆綁在了一起,從而形成了一個以他為首的團體,而他袁崇煥就是這個團體的核心。
這一次回來,袁崇煥明顯感覺到其他遼東軍將已不像以前那樣對自己惟命是從,似乎都有了小心思。這讓袁崇煥極為不悅,更讓他心生警惕。
作為薊遼督師,袁崇煥現在在遼東是軍政一把抓,根本不允許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所以袁崇煥在處理完譁變之事後,果斷出手抓了吳國琦。
吳國琦這人是他手下參將彭簪古的中軍,從祖大樂那邊得知,自己離開遼東後彭簪古等高階軍官就私下串聯,撇開自己形成了原本利益團體之外的小團體,有自立的跡象。
這一次譁變如此輕易爆發,除了欠餉之外,這些高階軍官的坐視不理甚至暗中推動也是另一個原因,而巡撫畢自肅自殺,除去憤慨外同樣也是他們所逼迫,這件事中吳國琦是他們的狗頭軍師,私下幹了不少勾當。
拿下吳國琦,袁崇煥二話不說就動用尚方寶劍處死了此人,用血淋淋的人頭來震懾眾人。接著,袁崇煥又處罰了彭簪古及車左營加銜都司王家楫、車右營加銜都司左良玉、文標營司僉書李國輔四人。楊正朝、張思順免死發前鋒立功。此外,以貪酷激變的推官蘇涵淳、通判張世榮被降職。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眾人頓時收起了各自小心思,對袁崇煥惟命是從再也不敢搞鬼,袁崇煥這才徹底收回了所有軍政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