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大娘子自然是沒見著,按照規矩成婚之前兩人是不可能見面的。不過朱慎錐登門的時候,徐家大娘子是否悄悄躲著偷看自己,這就不得而知了。
拜見之後,徐家對朱慎錐極為滿意,接下來就是兩家開始談論後面的具體安排,一步步很快就走到了請期的時候。朱秀兒和周安民再一次登門和徐家商議,把日子給定了下來,最終定在了十月十五這一日。
眼下剛是七月下旬,離著十月十五還有兩個多月呢,婚事的準備時間綽綽有餘。
既然婚事定好,朱慎錐也就準備返回平陽了。這一次出來已好些日子,離家這麼久,他有些想家了,何況在平順又定了這門婚事,家裡的嫂嫂還不知道呢,得回去告訴於她。
此外,婚事前的準備也要儘快安排,宗室成婚比普通老百姓繁瑣的多,總不能成婚那天家裡都沒安排好吧?
在日子定下來之前,朱秀兒巴不得朱慎錐多留些日子,可當日子定好,朱秀兒又催著朱慎錐趕快回去準備。這前後簡直判若兩人,讓朱慎錐實在是哭笑不得。
如此,他也不再留,告別了姐姐姐夫後騎馬啟程就離開了平順。回去的路上朱慎錐沒有再走羊頭山,而是直接順著官道往西走,不到三日功夫就回到了平陽。
出來月餘,終於回到平陽,風塵僕僕的朱慎錐進了城後哪裡都沒去,直接就先趕回了家。
見著朱慎錐突然回來,張氏心裡高興的很,連忙幫著收拾行李,打了水他洗臉什麼的,還樂呵呵地說今天得做些好吃的,朱慎錐這些日子在外頭辛苦,見著人也瘦了也更黑了,回到家可得吃頓好的。
“嫂嫂,您先坐,我有個事要同您說。”回來的路上,朱慎錐心裡一直琢磨著怎麼和張氏說徐家的婚事,想來想去最後朱慎錐還是覺得不要繞圈子,實話實說的好。
張氏不知道情況,還以為朱慎錐要和她說別的,笑盈盈地就坐了下來。誰想當朱慎錐告訴了她這次去了平順,姐姐朱秀兒給自己說了一門親,親事已經定下來,婚事日子就在十月十五的時候,張氏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有些凝固了。
“嫂嫂,此事我事先也不清楚,姐姐的脾氣您也知曉,原本只是以為那麼一提,沒想這事就……。”
“這是好事!”張氏笑著點頭,卻不知道為什麼朱慎錐從她的笑容中看到了一絲苦澀,也許是來的太突然吧,張氏毫無準備的緣故。
“叔叔也不小了,家裡這些年也都是叔叔一個人支撐起來的,按理說叔叔的大事我這個做嫂嫂的應該早些著想的,沒想姐姐卻安排在了我的前頭。”張氏勉強笑道:“等叔叔這回成了親,這個家也真正就像一個家了。以後有了孩子,我們朱家也算就有了後……。”
“對了叔叔,這幾日我和巧兒就收拾收拾,把這正屋給收拾出來。到時候新媳婦過門,還是叔叔住正屋吧。你可是我們朱家的一家之主,這正屋本就是應該你來住的,這些年讓我們娘倆住著已是不合規矩了。”
“嫂嫂,這就不用了,我……我根本沒這個意思,正屋您和巧兒繼續住著就是,當年您進了我們朱家的門,不就一直住著正屋麼?這個事我們早就說好了的,怎麼今日又提了?”聽著張氏的話,朱慎錐心頭突然亂了起來,他急忙擺手反對。
“這如何能成,以前是以前,現在可是現在,哪裡有讓一家之主住廂房,寡嫂帶著姑娘住正屋的道理?叔叔的好意我心領了,巧兒那邊也不用擔心,孩子還小,住哪裡不是一樣住麼?”
“嫂嫂!”見張氏執意如此,起身要回正屋這就收拾,朱慎錐心裡一急伸手就抓住了張氏的手。
這下意識的動作完全沒過腦子,等握住張氏柔軟小手時,朱慎錐這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連忙鬆開,拉住張氏手的瞬間,張氏身軀微微一震,隨後就呆住了,她怎麼都沒想到朱慎錐會突然作出如此舉動。等回過神,張氏的小臉猛然變的通紅,還帶著一抹惱色。
“嫂嫂,您千萬別誤會,我……我剛才……我不是急麼?我可沒別的意思……我……。”朱慎錐恨不能給自己一個耳光,自己的莽撞做了如此舉動,現在可不是後世,男女大防可是要緊的很,更何況他們一個寡嫂一個小叔這麼多年住同一屋簷下,本就一直很小心,一旦有什麼閒話傳出去,自己倒不在乎,可讓張氏如何做人?
一時間朱慎錐有些手足無措,看著他這副驚慌又羞愧的模樣,張氏心頭的怒氣倒漸漸消了,她知道自己這個小叔子是正派人,剛才的確是急的下意識的動作,絕對不是有心的。
張氏神色緩和了下來,兩人卻略有尷尬,朱慎錐想要開口說幾句話把這個事淡化過去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來咚咚咚激烈的敲門聲,朱慎錐和張氏全都一愣,目光朝著院門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