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民當天留在了平順城,直到第二日傍晚才回來。
回到驛站朱慎錐二話不說就把他直接拽到一旁,急忙詢問情況如何。
回來的周安民滿面春風,不用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個事辦的很是順利。尤其是這一次幹掉姜水山,起初只以為一陣風只是尋常土匪流寇,但沒想到一陣風居然是姜水山的化名,真實的身份是聞香教香主。
在大明,白蓮一脈一直都是嚴防死守的打擊物件,同樣也是錦衣衛的重要任務之一。姜水山不僅出自聞香教,還是聞香教中的重要人物,又暗地裡聚眾準備著造反的勾當,這件事性質就和之初完全不同了。
眼下,姜水山授首,他的部下也全部剿滅,周安民提著人頭回來,再加上收集到的不少關於聞香教的一些證物等等,這些都是做不了假的。
一時間,天上掉下來的大功勞就直接砸到了總旗的腦袋上,得知這個情況後總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親眼見過姜水山等人的腦袋和那些證物,這才欣喜若狂,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如此功勞可不是小功,有了這樣的功勞遠遠超過了之前的預料。想著自己或許能憑著這份功勞就此升官,別說一個試百戶了,說不定得個百戶的官職也是有可能的時候,總旗越瞧著面前的周安民越發順眼。
一時間,心裡倒有幾分慚愧,早知一陣風是這麼個來頭,當初別說派幾個人給周安民了,哪怕自己跟著去也沒問題啊!不過現在的結果也不算差,周安民是個機靈人也是聰明人,按照之前說好的把功勞全給了自己,並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
這樣一來,總旗更是高興,立即寫了一份報告說明情況,裡面把自己狠狠鼓吹了一通如何運籌帷幄,派親信立即把人頭和證物全送往千戶所,再報鎮撫使大人知曉。當然,他也清楚,這個功勞到時候肯定要給上面分出去不少,可不管如何留在自己手裡的這份是實實在在的,這就足夠了。
“這個事不用擔心,總旗大人已答應下來,後續的事他都會幫忙解決,無論是趙屋嶺還是趙屋村的事就算過去了,地方上也沒任何問題。”喝著茶,周安民笑呵呵地對朱慎錐說。
朱慎錐點點頭,這個情況之前就有預料,現在只是兌現諾言罷了。朱慎錐除了關心這些外,還關心周安民自己的情況,之前總旗給周安民承諾了一個小旗的職務,不知道能不能辦成。
“放心吧,這個事總旗大人當著我的面給鎮撫使大人去了信,何況這一次又是我親自跟著去的,這份功勞任憑誰都拿不走。如果沒有意外,最多一兩個月,等上面核實了情況後,小旗的職務就能到手了。”
周安民說著臉上的笑容根本掩飾不住,雖說他不僅是平順驛站的驛丞,還是錦衣衛的校尉,可不管那個職務,周安民都是不入流的官員,說起來沒有正式的品級。
可一旦當了小旗就不一樣了,按照大明錦衣衛的官職,小旗是從七品武職,雖說從七品的武職只是芝麻綠豆的小官,而且大明向來文貴武賤,武官的級別再高,在文官面前也要低上一頭。
可問題在於不管是文職還是武職,從七品的官職卻是實實在在的,這樣的話周安民就成了真正有品級的官員。何況他這個從七品可是錦衣衛的從七品,和衛所軍、邊軍有著極大不同,錦衣衛是皇帝親軍,手握權利,是為皇家辦事,普通文官可不敢隨便招惹錦衣衛。
“恭喜姐夫了。”見周安民笑容滿面,朱慎錐也為他感到高興。
兩人喝著茶閒聊著,說著說著就說道了朱慎錐和徐家大娘子的婚事。剛回來的周安民已經聽妻子講了情況,徐家同意了這個婚事,周安民也為朱慎錐高興。朱慎錐是自己的小舅子,如今也不小了,眼下老朱家就剩下他這根獨苗,他這個做姐夫的一直也掛念著朱慎錐的人生大事呢。
現在好了,徐家認可了這門婚事,接下來就是按部就班做後面的程式,如果一切順利,很快就能把婚事給定下來。
說著,周安民還特意去找了黃曆來,翻著黃曆看著後面那些日子是好日子,先準備起來,也好納吉、納徵之後安排請期。
大事已必,大家心裡都放鬆了下來,接下來的幾日朱慎錐在姐姐的操持下忙的不可開交。
先去拜訪了徐家長輩,也就是自己未來的老丈人丈母孃。
徐老夫子是個讀書人,雖然屢考不中,卻不是個讀死書的酸秀才,非但不古板反而很是通情達理。見了朱慎錐後一眼就看中了儀表堂堂的這個準女婿,至於丈母孃就更不用說了,越瞧朱慎錐心裡越是滿意,拉著他的手說了許多話,臉上的笑容從見面起就沒少半分。
徐家老夫人也是如此,對這個孫女婿很是滿意,就連自己未來的小舅子也相談甚歡。自己這個小舅子年歲不大,如今才剛剛十四歲,卻已考中了童生。
而且交談之中,這個少年給朱慎錐的感覺非常不錯,他不僅讀書讀的好,對於一些雜學也頗有研究,說話舉止彬彬有禮,沒有尋常少年人的半點浮躁,朱慎錐看在眼裡,不得不承認徐家的門風家教著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