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嘴角猛地一抽,明知撒謊,卻怎的也不能辯駁。
也越發的羞惱暗恨。
“可這些非你所願,又為何要以琴音控魂,讓這滿堂坐客都受你蠱惑?!”
“陸公子說笑了,那些個風言風語公子也不是未曾聽到,奴家雖不過風塵女子,卻終究潔身自好。這些個詆譭之言,奴家是不願聽到的,而相比動用這些原本不該得到的本事,奴家自然有了選擇,也是無奈之下方才讓他們將那些都忘掉。可奴家所作所為,也是為陸公子著想,畢竟這些話若真的傳了出去,對陸公子的名聲而言同樣有著不小的影響。公子不來謝過奴家便罷,卻此間拿著這些來質疑奴家...”
紅妝姑娘眼神有著細微的變化,卻很快就恢復如常。
她作出傷心的模樣,只垂下眼簾,輕輕一嘆。
陸塵啞然,再不能道出任何言語。
紅妝姑娘才情蓋世,比之公孫涼也不差多少,言語間更無任何空隙可鑽。況陸塵的本事,終究不能在她面前得了什麼好,便公孫涼親至,恐也無可奈何。
“公子可是在奴家這裡呆了太長時間,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紅妝姑娘瞧了陸塵一眼,輕輕一笑,折身回到梳妝檯前。
她玉指摘下鳳釵,三千青絲如瀑,更那些個瓶瓶罐罐擺在面前,卻並未摘下紅紗塗抹。
“怎麼說,奴家也是風塵女子,雖說潔身自好,卻公子在奴家房中待得太久,傳出去也絕無好話。何況公子已經成家,那兩位姑娘可都是絕代芳華,就好好珍惜便是,莫要因此出現什麼誤會,否則奴家罪過便大了,可是承受不住。”
一笑便罷,紅妝姑娘斜面瞧來,眸若秋水。
“公子好走,奴家,便不送了。”
瞧著紅妝姑娘的模樣,陸塵仍欲開口,卻怎的也不能出聲。
心中惱怒暗恨,終究無可奈何,罷了不過深深一嘆,苦笑轉身。
“我是說不過你,也甘拜下風,卻原本便無任何不善之意。若姑娘日後遇見難處,便去雲澤洲也或葬仙山吧,或那些煉獄分部,只需道出自己身份便可。這些靈精和傳送玉臺,便橫渡東盛而至北荒也足夠,你好好儲存,莫要丟了也或花了,以免用時不夠。”
言罷,陸塵留下了小山般的靈精,更丟下許多傳送玉臺。
背對陸塵的紅妝姑娘微微側目,眸光輕顫,卻很快便恢復平靜,如過往般尋常的笑意。
“承蒙公子好意,奴家自知拒絕不得,便此般謝過。”
起身,盈盈一禮。
陸塵苦笑,又一嘆,而後便轉身就此離去。
卻眼角一瞥,他腳步便再難以邁動。
那門後的牆上,正懸掛一雪白玉弓,上刻流風紋,暗藏玄妙大勢,揣摩不出其中真正道韻,更有熒光朦朧,絕非凡物。
紅妝姑娘見到陸塵愣住,稍有疑惑,也是轉而瞧去。
卻這一眼,她始終波瀾不驚的模樣都消失不見,一雙好看的眸子,滿是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