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雅間,陸塵仍舊有些懵懂。
原本不過凡徒而已的紅妝姑娘竟是有著大能修為,更與八千年前的琴魔老人也扯上關係。琴音控魂,黃泉歸途,送葬曲...這些從不曾聽聞過的東西在腦海中一一轉過,越發的想不明白。
四千歲的琴魔老人,於八千年前便縱橫天下無敵手,卻真個說來,到如今也該是一萬兩千年。修行有助壽元增益,卻半聖也不過萬年而已,至現下,那琴魔老人是怎的也不該活在世上。而紅妝姑娘如何得來這琴法傳承,便不過其機遇,與他人無關。
可紅妝姑娘又為何要隱瞞自己的修為?
陸塵想不明白,只搖頭便不再多想。
若那紅妝姑娘真的有心於他不利,便早就應該出手,而不必等到現在。就之間恩怨說來也並非很大,畢竟中間隔了一個夏小賊,更於紅妝姑娘而言最為痛恨的人只夏小賊才對。
再如何也就恨屋及烏,僅此而已。
行過迴廊,周遭滿是大紅的顏色,朱漆房門在眼前一道道掠過,皆作相同模樣。紅妝姑娘所居之處,沈先生早便問過老鴇又告知陸塵,便輕易就可尋到。
只近前,停下腳步,便可聽到房間裡有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音。
該是在梳妝也或其他,卻很快就停了下來。
陸塵放下心中所思所慮,輕輕抬手,還未叩下,房門便吱呀一聲,已經開啟。
硃紅羅裙的紅妝姑娘就站在門後,面上瞧不出任何表情,只一雙眸子再不復當初秋水般的黯然憂傷模樣,反而凌厲如刀,好比星辰璀璨,更藏萬載冰霜於之中。
不過被盯住,陸塵就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你何時來的。”
紅妝姑娘輕聲開口,將眸子也眯了起來。
雖是詢問,卻並無問話之意。
“一早便來了。”
陸塵哂笑,凝在半空的手不知如何是好,就只得摸了摸鼻子這才放下。卻面前的紅妝姑娘只深深瞧了陸塵一眼,並未作出任何意圖不善的舉動,讓開房門的位置就邀請入內。
能得其如此對待的,恐整個天下也無幾人。
便如與之相識良久的沈先生都未曾入過其閨房,更所居之處還是問過老鴇才知曉。是如沈先生都是這般待遇,那些個自命不凡的風流雅士又怎能入其法眼。
而踏足其閨房之中的男子,想來陸塵還是頭一個。
至少在這醉夢閣的閨房而言,陸塵是頭一個。
“有事?”
落座四顧,陸塵只瞧著周遭模樣,十分尋常,如一般的女兒家喜好相仿,就那紅木的梳妝檯上擺放著許多開啟的胭脂水粉,該是先前聲音的來源。
一壺酒,斟兩杯,紅妝姑娘面上仍舊見不到任何表情。
紅紗掩蓋,是任何人都不能見到其真正容貌。
“有些話想問你。”
陸塵將目光收回,無意地把弄著面前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