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屆中美作家會議,在洛杉磯會議中心的會議廳如期召開。
歷屆邀請的名單都需要仔細地稽核,美方的代表必須是立場可靠的友好人士,就像離經叛道的風雲人物、“垮掉的一代”的標識人物金斯伯格、加里·斯奈德,全都是文學界的左派分子。
即便如此,方言對整個作家會議仍然提不起多大的興趣。
因為到了會場,才發現出席的基本上都是詩人,而會議日程的安排也大多是詩歌為主。
比如,論如何把寫詩與譯詩、中文與英文的不同感性之間轉換融合……
“怪不得這次代表團裡來了那麼多詩人呢。”
鐵甯環顧四周,然後把目光落在方言和蔣紫龍身上,“算上馮老,就我們四個寫的。”
“準確地說應該是三個。”
蔣紫龍玩味地糾正道,“別忘了巖子他也是詩人,而且是個詩詞雙修的大詩人!”
“損我吶不是。”
方言白了一眼,這年頭在世界文學界受歡迎的華夏詩歌,主要是朦朧詩。
畢竟是借鑑了西方現代主義詩歌的技巧所寫成的,不像古詩體一樣讓老外捉摸不透,因而被視為“開啟通向世界的缺口”的代表之一,而自己早就被國內的詩歌派劃分到了“新詩派”的陣營裡。
“巖子,要我說,如果你能把在、話劇、電影這些方面的精力,拿出一半放在詩歌上,你現在在詩歌上的成就,未必會比北島、舒亭他們差。”蔣紫龍道,“沒準還能多拿幾個國際大獎呢!”
“對,紫龍說得沒錯。”
鐵甯也跟著開起玩笑,“都說諾貝爾文學獎一直很青睞詩歌,保不齊你能憑此得諾貝爾獎呢!”
“你們倆!”
不等方言說完,餘光裡主意到馮木帶著金斯伯格、加里·斯奈德等人,迎面向著他們走來。
“我早就想和你認識,一直希望能有機會見到你,可惜前兩屆會議都沒遇到,真是太遺憾了。”
“這同樣也是我的遺憾,所以為了不留遺憾,我說什麼也要來參加這一次的盛會。”
方言和金斯堡握了下手,這位“垮掉派之父”可是美國文學界能叫得上號的大拿,把美國詩歌從限制性的詩學教條中解放出來,由此從惠特曼和威廉斯手上接過美國詩歌的接力棒。
眼見氣氛稍顯尷尬而沉悶,金斯伯格讓方言、蔣紫龍等人嘗試著解個怪迷,來拉近距離:
“把一隻5斤重的雞放進一個只能裝1斤水的瓶子裡,可以用什麼辦法把它拿出來?”
此話一出,蔣紫龍、鐵甯他們面面相覷,犯起了難。
“華夏有一句古話,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那麼你怎麼放進去,我就怎麼拿出來。”
方言笑了笑,“顯然你是憑語言把雞放進了瓶子,那麼我就也用語言再把雞拿出來。”
眾人立刻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這句話除了“我用你放進去的方法拿出來”的字面意思以外,實際上還隱含了另一層意思,“如果你根本就放不進去,我也就無須拿出來。”金斯伯格不由讚賞:“你是第一個這麼快猜中這個怪謎的人。”
“其實在我們華夏,也有一個類似的邏輯謎題。”方言道,“把大象關進冰箱一共需要幾步?”
這下子,該輪到加里·斯奈德、託妮·莫里森他們一臉茫然,大象怎麼能關進冰箱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