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聽著餘濛濛所說的話,不由自主地順著她的眼光朝外面看過去,凝神細聽,那群婢女們交頭接耳地說著的果然就是餘濛濛這殿內反常的情況。她們已經找到了反常的源頭——既這香氣的來源是出自餘濛濛的身上。
一個女子,身上的香氣如此不同尋常,且那些愛調香的昆蟲都不敢接近,不由惹人懷疑,這香氣是不祥的,連同著這個香氣的源頭,也是不祥的。
回過頭來,千面的表情嚴肅,看著餘濛濛道:“你如今這情況,確實惹人懷疑,可有平安度過的法子?”
“有是有,只要搬出去宮外,找一個府邸住下,便可以了。”餘濛濛深吸了一口氣,如此說道。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再在宮中待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夜長夢多,拖得越是久,便越是容易出事。“流言,雖然開始兇猛,但是冷上它一段時間,自然而然就主動消亡了。”
“既然如此,你儘可搬出去住便可以了,為什麼還要繼續在這待著?”千面不解地看向餘濛濛,本以為,她是憂愁此事,沒有解決的辦法,所以才將自己放出來一起尋找良策。原來她自己是有辦法解決的。
餘濛濛抬眸看了看一眼千面,重重地嘆了口氣,眼珠子朝外面一轉,道:“我之前試探過,皇后娘娘好說歹說,非要留我在宮中繼續住著。那日我在朝堂上公然破壞了她想將白慕遣出京城的計劃,如今她還沒有出手對付我,又怎麼能讓我這麼輕易地離開她的眼皮子底下呢?”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個皇后娘娘絕非什麼心胸寬廣之人。
“你是說,你要離開宮裡,須得徵求這個祈國皇后的意見?”千面聽了一頭霧水。他雖然久在宮中浸淫,可是卻不懂這後宮的門道,想了想,便給她提議道:“皇后娘娘既然不肯放你出宮,那麼你可否將這件事情換個說法稟告皇帝,讓皇帝為你做主,放你出宮呢?”
“不是不可以,但是皇后娘娘定然已經有所準備了。”說到這兒,餘濛濛的心情陰鬱如同今日晦澀的天氣一般,愁雲密佈。對於這件事情,她是當真有些束手無策。
聽聞有腳步聲來,她便對千面使了個眼色,讓千面繼續躲在那個小葫蘆瓶子中。接著,便有一個宮女隨著紅菊一同走進來,對她施禮,道:“郡主,皇后娘娘請郡主。”
“皇后娘娘可說了是什麼事情?”餘濛濛一聽皇后娘娘,頭都要炸了,卻還是鎮定了下來,如此相問。那宮女福了一福身,眉眼帶著笑,語音溫婉地說道:“有炎國使者進貢過來的新鮮蔬果,娘娘聽聞御醫說,懷中中的女子多吃這些才好,因著數量小,但那使者又圖數量多,所以每樣都帶來得少了些。娘娘說,郡主是上賓,自然不可怠慢,便要奴婢請郡主一道前來。”
“娘娘好意,本郡主自然卻之不恭。請回去稟告皇后娘娘,就說本郡主這裡稍作準備,就移駕娘娘哪裡。”餘濛濛聽了這番說辭,暗歎不愧是那個皇后身邊調教出來的人,模樣水靈不說,還伶牙俐齒的,說得人心服口服。若不是她心裡有防範在先,可能也被這婢女的一番說辭給說得心動了。
“是。”那宮女笑語嫣嫣,弓著身子後退了一步,動作機敏靈巧,好似一隻優雅的貓般,同時道:“郡主,奴婢告退。”
在這個宮女轉身的那一瞬間,餘濛濛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的背影。待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了以後,餘濛濛這才開口,問旁邊站著的紅菊,道:“紅菊,你覺得方才那宮女怎麼樣?”
“不愧是皇后身邊教養出來的,識大體,知進退,且機敏萬分。”突然被這樣問,紅菊雖然沒有心理準備,卻還是謹慎地答道。她不知道,餘濛濛為什突然問。
“這樣啊。”餘濛濛聽了紅菊這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班,眼神依舊尖利地看著前面。
依著她看,這個宮女,倒不是個普通的宮女,步履靈活,行動機敏,身懷絕技,根本就是個練家子中的行家。比起她這裡那個叫采薇的,毫不遜色。
餘濛濛不由感嘆一聲,道:“紅菊,在你們這兒的皇宮做個婢女,可真是一項技術活兒啊!”從那個采薇,到這個宮女,個個都是不可小覷的行中裡手啊。
“娘娘說笑了。”紅菊如此應了一聲,心裡想,郡主又在說她聽不明白的話了。聯想起方才餘濛濛的問題,紅菊反問:“郡主,可是方才那個宮女,有什麼郡主看出來,而奴婢沒有看出來的事情?”
“聰明。”餘濛濛反身,愛憐地颳了一下紅菊的如同懸膽一樣的小鼻子,此時已經走出了殿門,不可再說這些,餘濛濛便岔開了話題,道:“紅菊,本郡主發現你是越長越嬌俏可人了,倒不如今晚給本郡主暖床如何?”
“郡主!”紅菊被這麼調戲,一個不小心就丟了淑女的風範,跺腳擰眉的。反應過來,大家閨秀後門貴女的大氣勁兒就上來了,然後斂了神態,調整了腳步,隨侍在餘濛濛的身邊,聲線也恢復了平穩,道:“郡主莫要再開這種玩笑。”
餘濛濛笑了笑,挑眉看了她一眼,什麼也不說,然後抬頭,聲音甜膩膩地叫了一聲,道:“采薇,你也過來。”
采薇被餘濛濛這一嗓子叫得腿差點兒一軟,直接給餘濛濛跪在了地上。
儘管如此,她還是恭恭敬敬地走過來了,停在餘濛濛的另一邊,同紅菊以餘濛濛成軸心而對立站著。餘濛濛惡作劇的心思上來,不分物件,柔情萬種地拉起了采薇柔弱無骨的纖手,放在手心中摸了又摸,還學著自己之前在電影中看到的猥瑣大叔的口氣,油膩地來了一句:“采薇呀,你這小手摸起來,當真是又綿又軟……”
一旁的紅菊,嘆了口氣。而采薇,露出了被雷劈了一樣的神情,不可置信地開了口:“郡、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