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早上,提蘊去了丞相府沒有回來。千霧和何時了在書房裡討論近期發生的事情,這時候丁遠來了。
“王爺,我們查到那天太子的人的確也在靈山縣。”丁遠說道,“還有一個訊息……太子近期新收了一個謀士,聽說他不僅心思細密,而且還能神機妙算。”
謀士?
千霧細細思考了片刻,又看著何時了。
“我不知道你怎麼看,但是怎麼想那邊山莊的老四老五也不會殺良辰和莊春。”何時了瞧了瞧他桌上的書,走到了火盆旁邊坐了下來,“誰會笨到用自己師門的獨門絕招殺人?還留下那麼多證據?”
“我也覺得事有蹊蹺,所以才派了人在暗地裡調查,不能打草驚蛇。”千霧說道,“但能栽贓老四老五的人,必然是知道他們行蹤的人。”
“如果太子也參與了這件事,換句話說就是……”千霧神情嚴肅的看著何時了,“笑金山莊有太子的內奸。”
何時了嘆了一口氣,“你當年為什麼要答應槿之,不在山莊安插眼線。你看看吧,現在多麻煩。別蕭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重情重義又優柔寡斷的……”
“看來我還是要跟別蕭好好說說這件事……”千霧說道,拿起桌案上的筆,把整件事和線索都寫了下來,交給了丁遠。
“務必要送到別蕭手上,別讓任何人知道。”千霧吩咐完了之後,又想起一件事來,“早之前清和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這件事因為發生在笑金山,當天又是夜裡。我們的人只能去探訪,現在只知道當天清和姑娘在郊外逗留了一個多時辰,可能也是因此才和醉滴姑娘錯開了路。”丁遠說道。
千霧聽罷就讓丁遠走了。
“你不覺得事有蹊蹺?這一連串的事故,都只有一個目的。”何時了皺起眉頭,“加劇山莊跟你的仇恨。”
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千霧心裡一沉,他一定要查出這個背後佈局陷害他的人。
這時天又下起了雪。笑金山莊古樸灰白的瓦牆上都覆上了一層厚雪,別蕭的房裡,老四正說著話。
“師父,您再仔細想想當今世上還有沒有人學過流雲步。”老四皺著眉頭道。
別蕭低著頭思索著。
他門中修習的就這幾個徒弟,如果真要算,也許聞禮算一個。可是當年他只是修習了三個月的基本功和入門心法,之後便長年待在京都,武學都荒廢了。
流雲步要從小開始練習,光是腿上的功夫,多多少少時間也要五年以上,更不要說在沒人指導的情況下練成了。
況且,聞禮從那場大火中被他救出來之後,平日裡雖然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但身體其實一直內耗,別蕭找過人給他把脈看診。他這樣的身體,也活不過幾年了。所以別說武功了,他能享常人之壽就已屬不易了。
老四見別蕭沉默,知道他沒有線索,他一想到自己身上莫名其妙背了兩條人命,心裡特別煩躁。
這時候,有人在門外敲門,別蕭讓人進來。門一開啟,有一人戴著斗笠冒著風雪進來了,他抬起頭道,“有盟主您的信。”
這人別蕭和老四都不認識,但見他可以自由出入山莊而不被人發現,就應該知道是個中高手了。
他說是給別蕭送信,卻又不說是幫何人送,老四在一邊聽得雲裡霧裡的。
別蕭接過來開啟信仔細地看了一遍。
內奸?看著這封千霧寫的信,別蕭的眉頭漸漸皺起來。
“老四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事情要處理。”別蕭說完話,老四行了一禮就出去了。
老四走後,別蕭開啟了暗室的門走了進去。
暗室裡燃著火盆,聞禮抱著一個湯婆子,坐在鳥籠前面逗著鳥,見到別蕭進來,他緩緩轉過身問道,“流雲步的事情有進展了嗎?”
別蕭冷著眼打量他一眼坐在他對面,“我聽說靈山事發那幾天你不在山莊?”
聞禮放下了手裡的乾草,回過頭朝他笑道,“你懷疑我?”
聞禮沒有戴面具,裸露著被灼傷的半邊臉,這麼一笑,看起來十分恐怖卻又有點可憐。
“別蕭,你竟然懷疑我?我跟你一起長大,你還不知道我的性格?我一個連雞鴨都忍不下手殺的人……”聞禮又往鳥籠裡丟了一把鳥食,慘淡的笑道,“我的身體你總應該知道吧,因為火燒傷,內裡虧損太大,估計也活不了幾年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