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下心來後,李元再次推演著即將到來的宿怨之戰。
此戰祁靈絕不可敗,至少要做到不敗,至於能否贏,那要看時局了。
李元身在新界之內,不能現身而出,保證不了別的。但他可以憑藉自己高居世外的格局為祁靈門保下大勢。
他心神沉浸神通之中,沁春雨的光輝再次明亮到了極致,宗門弟子的名錄經由陳觀儲存的卷宗皆浮現在李元心頭。
密密麻麻的名姓,靜立元神之上,李元一一看去,掠過一個個名姓,最終停在了元真李氏的名姓上。
久遠的回憶解開了封禁,如若他沒記錯的話,自己原身家族中當年還有一支三代血親傳下。
如今元真李氏合併芸城之中的李氏凡人,自己當年那一代想必也算是遷入沅州,安置在元真李氏族內了。
他再次一一掠過李氏弟子,在看到一個名姓時忽而停下,輕笑道:“好緣法,卻還真有這麼一脈,受我遺澤,修了這《下元訣》。
便是你了!”
李元心神一動,沁春雨和光潤生,觸動了李瀚星的心念。
自從執掌了司命天石後,李元對凡是祁靈門弟子都有了一種特殊感應,只是強弱不同。
比如對於水德修士的感應自然會比火德修士強上一些。
哪怕隔著古新之界,憑藉司命天石他依舊可以冥冥之中悄無聲息的改變一些人的念頭。
如今在門中真修裡,唯有李瀚星和王凌雲是水德修士。但王凌雲元神之中尚有佛子殘留,畢竟是金丹手段還是要提防些的。
而且,相比於壬水,修真水的李瀚星也和他的神通更契合。
……
祁元湖上,氤氳霧氣鋪於湖面,朵朵靈蓮搖曳生姿,湖旁近山立亭,青山有思,白鶴忘機。
正在為弟子傳法的左丘愚忽而抬眉,為這名弟子講授完後,揚袖一拂,內湖之水逆流,外湖之水順流,方圓千丈之內形成了一個水磨,隔絕內外。
等候的眾弟子見此情景都明白這是傳法長老暫時閉客了。
湖邊,一個心急如焚的弟子見此一幕,不由得追問旁側的弟子,“這位師兄,為何傳法長老要突然封湖閉客了?”
被問到的弟子聽了反而笑道:“師弟這是有什麼急事嗎?長老貴為真修,何時傳法何時不傳,都由其心念。我們做弟子的能受其恩德,已經是得了大福分了。”
這弟子聞言不由得一愣,彷彿好像被這話說通了。他愣神看了眼湖心朦朧的霧氣,轉身便走了。
被問的那名弟子搖頭道:“真是個怪人。”
一旁的弟子失笑道:“盧子塵啊?聽說他是被弟子從死人堆裡撿出來的,是個苦命人,體諒下他吧。”
……
湖心,白鶴悠鳴落在左丘愚腳邊,修長的脖頸沉入水中尋覓吃食,他並未理會這些生靈,只輕輕笑道:“李師弟怎麼有空來了?”
幽藍的曇花綻放,李瀚星的身影出現在湖上,他拱手一禮道:“叨擾師兄了,只是身系家族,頗有繁瑣之時,今日來此想求師兄大德,給我那後輩指點一條出路來。”
“原來如此,這是我應行之事,又何必讓師弟特意跑一趟?”左丘愚笑眯眯的看著他。
“呵呵,不瞞師兄,我這後輩有些異處。他修的是《下元訣》,且已經觀想了道參。
師兄也知道《下元訣》這樣的元水古法如今去求,怎麼能成?這弟子又是掌門頗為看重的先人後輩,所以特請師兄指點一二,該如何變之?”李瀚星沒有隱瞞的實話實說道。
左丘愚聞言眉梢微皺,“道參一立,便不可改道。更何況,門中的《下元訣》我也看過,只能修出元水之德,如今只怕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