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上位,是老掌門特命我前來,門中有密信傳來。
曾經在霞光未墜之時,門中曾送去離山一位弟子,這弟子前些年也突破了真修,名叫方彥,煉成了己土神通【真魁罡煞】,於三月前才回返門中,特帶來了千家執掌的封靈密信。
因事涉天機,老掌門便命我親自跑一趟送於您過目。”
李瀚星手中靈光一閃,雙手捧起一塊硃紅色琥珀玉令,顯然上面記錄之事涉及甚廣,故而只以這火德靈物承載密言。
厲淵聞言抬手一引這玉令便被其攝入了掌心,他面無表情道:“千家執掌?”
“不錯,如今千家掌事之人正是當年曾在門中修行過的千世妍千上位。”李瀚星恭聲道:“方彥師弟能修成神通,也多虧千上位照拂。”
“她也算是有心了。”厲淵微微頷首,回想著這位故人,雖然相處時日不久,可還是看得出她對祁靈門頗有深情。
他神念探入玉令之中,只是一掃之下便不由面上寒意更重,山底隱隱有重重殺意若隱若現。
“此事必須早做打算,李師弟,你即刻啟程回山,告知掌門,全山戒嚴備戰,不可抱有分毫的僥倖之心。”
“是,上位。我這便回山傳告。”李瀚星心中也是一驚,只怕是這些年的安穩終於到頭了!
等到李瀚星出了地底,王朝邱見自家師尊仍舊殺意若隱若現,不由得問道:“師尊,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大事?自然是大事。”厲淵冷笑一聲,“卻也是我祁靈門四千年上下歷代報此血海深仇之機!”
這玉令中千世妍所言,千家在玲瓏派的暗子傳來訊息,玲瓏派上下傾巢而動,欲南下誅滅某一道統。
她懷疑大有可能涉及祁靈門,故而特意遣了新修成神通的方彥親自傳訊,只怕祁靈門對此事疏忽失了防範之心。
別人不清楚此事真假意圖,可如今他和本尊心神相通,自然知道其中緣由。
那位東滄山主修的是元水道統,且是姜真人後輩,本尊都能心血來潮感應到元水道統之爭,玲瓏派怎麼說也曾霸臨南絕數千年,對方多半是已經猜測到了本尊存在。
又或者,是某位天宮上的大人授意,試探動一動祁靈,試探玄命未土的蹤跡。
自從天祁仙宗治地崩塌之後,天地間能直接牽引到玄命、未土的也唯有祁靈門這一脈道統了。
其餘弟子要麼早已經投入他宗,要麼身死道消,要麼就是棄絕道統重修它道,徹底與天祁仙宗劃清界限。
無論出於哪方面的衡量,玲瓏派傾其所有之力南下,其目的只有祁靈門了。
無論是道統之爭,亦或者是兩家的千年仇怨,再或者是甘為真君棋子探路,又或者是其他真君試探太陽的底線。
兩家宿世累怨,多少代先人的仇恨與不甘,多少代弟子捨身棄命投入那食人之地,無論是陳觀,還是如今的三上位,哪怕是本尊,都無法替代先祖先人釋懷仇恨。
不為天祁仙宗,不為真君,不為天地,只為祁靈門中那宗祠之上的一尊尊靈位,只為那青山無數墳冢裡的屍骨,只為祁靈門歷代四千餘年無數弟子門人。
為的是祁靈,祁靈門。而不是天祁仙宗,更不是為真君棋子,做馬前卒。
厲淵只說了這麼一句,王朝邱便明白自家師尊所言為誰了。
自從陳觀掌門開放宗史族記,並強制勒令眾弟子必須銘記宗史諸歷,祁靈門弟子心中便知道自家有一個宿世累怨的大敵,那就是玲瓏派!
王朝邱憂心道:“玲瓏派如今縱然衰落,可畢竟有金丹真人存在。如若戰,可有勝算?”
“呵呵,勝算?”厲淵冷笑一聲,帶著嗜血的聲音響起,“不共戴天累世血仇,要什麼勝算?
便是死,也要拖著它一起死。”
山底無邊殺意洶湧而動,驚得愁雲山千里飛鳥驚惶盡起,厲淵眼中的殺意隱去。
王朝邱暗自心驚,他剛才在師尊的眼中清楚的看到了極度的渴望,對殺戮的嗜血慾望。
“如今南絕大洲不比往昔,天上大人定下規矩,無論是誰都要遵守。更何況,玲瓏派的那位虎王是不敢踏入扶桑靈木所照之地的。
天下皆視我祁靈為肉,玲瓏如狐,扶桑便是虎。
狐縱然想食兔,可有虎在側,狐也不敢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