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便笑著離開祁靈門,在祁靈門外尋了個偏僻處等候著。
陽華真修有些不滿道:“這人未免也太託大了,莫說他一個祁靈門,就是我們去了玲瓏派,也不曾被攆出來過。”
“好了,你別發牢騷了。佔天卜地,乃是極其兇險之事,講究頗多,我們只需耐心等著便是了。謀劃千年,如今方有線索,為此付出多大代價都是值得的!”陽虛子一臉期待和振奮道。
上陽宮真修到來的第四日,章啟站在早已經準備好的佔室內,光線透過雕窗欞,仿若細碎金鱗,灑落在一張古樸的梨木桌案上。案上素布平整不染分塵。
他目光如炬,身著一襲青布長袍,端坐於案前。身前整齊擺放著三枚銅錢,錢身鏽跡斑駁,透著歷史的厚重,彷彿已積攢千年的幽秘低語。
雙手緩緩抬起,手指修長如玉,帶著一種不容驚擾的鄭重,將銅錢輕輕攏於掌心。
剎那間,屋內靜謐至極,唯餘章啟輕微的呼吸聲。
他輕闔雙眸,嘴唇微翕,唸唸有詞,神通催動放出縷縷金光,仿若穿越時空的絲線,縹緲又篤定,似在與冥冥上蒼懇談。
俄而,雙手猛地一振,銅錢如受驚的雀鳥,騰空而起,在光影交錯間翻滾、旋舞,碰撞出幾縷清越聲響,恰似奏響命運的前奏。
銅錢先後墜下,在桌面跳躍、打轉,最終安然躺臥。他取下束目,睜眼,目光如隼,緊盯卦象,眉頭時而緊蹙,時而舒展,紋路里似藏著乾坤永珍解讀的密匙。
許久,他才嘆道:“陰陽交變,乾道起伏。終是我命裡如此。”
話音落下,銅錢仿若被某種強橫之力驀然震成了粉碎,化作漫天銅粉。
陽光透進,斑駁的光影下,他已經滿頭銀髮,不見一縷烏黑。
……
第五日,門外的陽虛子二人焦急等待了許久,終於見得山中飛來一人,正是章啟。
只是當二人看清他的面容,紛紛大吃一驚,只過去了五日功夫,章啟就已經頭髮皆白,連眉毛都成了銀霜,整個人身上都透露著一股淡淡得蒼老之感。
“道友,你這……”
陽虛子二人被驚得不敢開口了。
“道友所求甚大,卻是害了我。”章啟淡淡道。
“是我等過失!大師還望見諒!”陽虛子當即變了稱呼,不但尊敬起來,還把那上品靈器與少陽朱果都遞了出來。
章啟拂袖一揚,收了靈物,轉身便走。
陽華真修忙急切道:“大師,可佔得了什麼?”
章啟頭也不回的邊行邊吟詩道:“
殘陽燃燼暮雲稠,矢志尋幽向遠丘
舊卷秘符含隱意,昏鴉噪語引荒陬。
金芒每傍西山隱,靈籟常從遠壑浮。”
“西山隱……”陽虛子驚疑不定道:“這隻有上半闕!”
章啟遠遠的傳來話音:“拿了地品靈物來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