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內,看著滿頭白髮的章啟,陳觀憂心道:“師弟,你何苦如此?如今可還撐得住?”
章啟笑著擺手,“等他們送來了地品靈物,那返陽池估計也只許我一人用,到時候自然便恢復如初了。
這枚千年少陽朱果若是玄明師弟在,倒能讓他多衝一衝境界。
如今看來也只能留給門中後輩,再不然就助千師姐突破四轉吧。”
“這靈物是你自己所得,應當用在你自己身上。何必要便宜了他人?”陳觀皺眉道。
“呵呵,師兄倒是多想了。這少陽朱果乃火德靈物,正克諸金,我的根基還是鍊金真訣,你我又怎能食用?”章啟笑著搖頭,接著道:“他們心急所求之物,不出一月必定來求。到時候我會跟著他們去上陽宮,短則數月,多則一年半載也不一定。
最為重要的是,大契湖裡那條老蛟要化龍。無論他做了什麼,師兄你都切記萬不可出手阻攔!”
“師弟這話,是這老蛟化龍要洪水西流,我不能干預一點,否則就會有大禍?”陳觀疑問道。
“不錯!正是此理!”章啟似乎面色有些微紅,粗喘了口氣,還是道:“哪怕他吞了祁靈門滿門弟子,師兄都絕不能出手!”
“什麼?”陳觀猛然一驚。
“師兄別激動,我只是拿此言喻。”章啟笑著咳了聲,“到時我會在上陽宮,等到老蛟化龍後再回山。正好藉此躲避其化龍之時的諸多因果。”
“師弟是說,即便你不去看那些天地機理,它們也會自己來尋你?”陳觀驚奇的問道。
“不錯,天衍古炁也正因如此才能看觀天地,世間許多不可言說之事,許多不可現世之密,都會自發牽引著我體內的這一道天衍古炁去看。
它們中有太多想要借我之手,行它們所求之事。所以我才束目而閉,免其困擾。”章啟嘆息道:“我這神通,既帶【龕世】二字,那必然是離不開天下風雲之變的。”
陳觀聞言無奈嘆道:“若是當年,你不選擇此道參,或許如今會好上許多。”
“呵呵,若不擇此道,我如今又怎能看觀天下諸辛秘?又怎麼會知道天地之大,如此瑰麗多彩?”章啟絲毫沒有後悔,笑說:“上古時修士皆言,朝聞道,夕死可矣。我如今便大概如是。”
陳觀也不好多言什麼,只能在心中嘆息。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每一位門內真修都有自主抉擇的權利,他這個掌門也只是在宗門的共同利益上作出決定。
好在,李元師兄留給他的宗門尚是一個眾人皆心存山門養育庇護之恩的宗門,否則只怕自己如今還要陷在層層內鬥之中。
……
一個月後,章啟跟著上陽宮的二位真修一同去了東極之地。
門中也只剩下了陳觀和厲淵兩名真修常駐。
閒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玄元界內,小池水畔,荷盛開,蜻蜓立在枝頭。池邊端坐著一位桃眼含春的藍衫男子,身上雲氣繚繞看不真切。
李元緩緩收回功法,心神合一,築基三轉的境界已致圓滿。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這東風,說的就是東風。
每隔二十八載,天上星宿輪值到東方蒼龍七宿,角、亢、箕三星宿會主,東風正盛,到了那時東極之地的極光西移,遇到天霞山脈的雲雪霞雲,就會化作東風落雨。
那時,就是老蛟的化龍之日!
李元悠閒地坐起在木椅茶桌側,不疾不徐的給自己砌了壺茶,左手持盞輕飲一口,右手單指一勾,往天幕上指去。
“嘩啦啦~”
腰間的儲物袋裡不停的飛出一張張寶籙,佈滿小院的天穹,如同一層光罩般的懸浮著,零零總總不下數百張。
他用神念一一掃過,檢查著眾寶籙有無損毀情況,陣紋陣基是否完好,然後又對了一遍才收了回去。如此多的寶籙,哪怕就是玲瓏派都不一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