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懷秋並不喪氣,只笑道:“能有今日,已是僥倖。晚輩還有一問,望求前輩解惑。”
“說罷。”這女子回過頭,並不再去看他們三人,像是失去了興趣。
“敢問前輩,可知我家先祖真人名諱?”
崔懷秋語氣中帶著謹慎,可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聽到這話的女子本閉上的雙目再次睜開,冷笑道:“只怕你是想問未央之死,為何死的是他而不是我這個四大複姓的金丹吧?”
崔懷秋忙躬身敬道:“晚輩不敢。”
“不敢,也還是問了出來。這話千年前祁靈門就曾來人問過,當年我不曾回答。”這女子伸手對著第二重樓的某處一指點出,一隻青鷺鳥破樓而出,化作一根青藍二色的長翎落浮在崔懷秋身前。
“接下此翎,它所指之地,便是你們日後落腳修行之處。”
“是!晚輩記住了!”崔懷秋恭敬的收下此翎。
那女子這才緩緩開口道:“你家先祖的名諱,只有未央二字,無名無姓流傳於外,故而我等都以未央真人稱之。
當年未央真人落足南絕島時,我獨孤氏尚在北鮮之地經歷戰亂之苦,天祁之亂尚未安定,我獨孤氏便被判為玄初道發配到這南絕之地。
百里、赫連、長孫三族也隨後被貶於此,皆是奉行玄初道的宗族。後來兩道爭鋒相敗,仙宗大損,被魔宗鑽了空子導致真君匿行,天祁仙宗也就此落敗。
其他幾宗有親近玄古道的真君便派遣九洲的姜旭真人鎮守南絕。
當年未央真人以上宗遺脈驅使我等四族效力,為其衝擊未土真君之位,卻不料位上真君尚存,他自然是敗而無所求。
姜旭擔心我等四族再有所謀,便以真君法詔鎖內島天闕,杜絕四家餘孽再有登位金丹之能。
島內土著眾修的生死道途,自然無人在意。島上的雷家真人便早先遷移外海,避免了天闕之鎖。
未央真人最後力抗真君法詔被鎮西淵歸墟,連同那三家真人悉數如此。
至於我,原本以為被未央真人替命而出,能得自由。但逃入海中被金元宮那老龍所擒,有了胎元巽藏風內之辱,母旺子相,壬洩旺金。
雖那姜旭不敢再來尋我麻煩,可我也走脫不出北戊南坎之地,唯有困居於此,消磨歲月。”
聽完這話的崔懷秋和李玄月二人心中都震驚無比,這位真人也太敢說了,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聲名,可真人敢說他們卻不敢聽了。
這位巽風真人竟然為金元宮的老龍王誕下壬水龍子,被困此地想來也是被奪走了幾分位格,有了虛實,便難離此處絕地。
崔懷秋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硬生生尋了個話題,道:“這麼說,前輩您是活了三四千多年之久?當真是陸地神仙了!”
“三千多年,不過爾爾。”她似有些悲傷道:“想我獨孤雲止一生坎坷,終不過是活成了這番模樣。
金丹得位,命自生壽。十二仙宗裡,甚至有些老真人能延壽八千餘年。
當然,從古至今,還未有哪個金丹能活到萬歲的。
因為壽數萬載,那是真君們的天地,壽以萬計,命以千算。歷劫為仙,登天入界。縱享道果,橫觀古今。”
“真君便是仙人嗎?”李玄月愣神道。
“真君某種程度而言就是現世仙人,哪怕金丹,也算是有了仙命而缺仙的位格。畢竟一粒金丹,便是諸天法,能行三千道。”獨孤雲止看著兩人震撼的神色,並未停下,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