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越多,他越是沉默。後來,王丘峰主死了,破鏡失敗而亡。
再後來,族史中流傳的獸潮來了,他某一日發覺祁峰裡那盞李雲鳴的魂燈不知何時熄滅了。
王益只能裝作不知,他尋到了弟子衣冠冢裡一座偏僻的碑前,上面不知是誰刻下了李雲鳴的碑。
隨後的數十年裡,宗門幾經沉浮,他也漸漸衰老了下來,至於更進一步的可能,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的資質就是送死。
經歷李元老祖這位突然崛起執掌宗門的老祖歲月,祁靈門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他至今還記得,李元老祖隕落那一夜,星落如雨,圓月高懸,仿若天地都是一片明亮。
老祖的隕落,似乎是曙光!
一切都好起來了,可似乎那些過往裡為此而犧牲的舊人,已經無人在意。
所以王益不惜買了延壽靈藥,他用餘生把那些死於自己眼前的英靈都一一記敘在族史之中。
只是不知,長輩和他牽掛的祁峰、王家,還能否有東山再起的那一日。
王益逐漸從思緒中走了出來,不遠處一片喧鬧。
他看到了那個常年在此地小騙小詐的趙飛然,自己曾經還為難過他幾次。
那趙飛然又在眾多新弟子懵懂的眼神裡,高盛宣揚道:“不得了啊!不得了啊!北邊傳來的最時新的訊息,說是西廣向家要攻打百塢山了!”
“真的嗎?這才安生幾年啊,怎麼又要打起來了!”
“西廣向家能打得過百塢山五家嗎?聽說百靈門近幾年又出一位劍道真修的客卿,立力斬三轉真修,十分厲害呢!”
“你們竟然不信我的訊息?”趙飛然一吹鬍子,氣道:“我趙飛然的話,什麼時候假過?你們也不打聽打聽,我幹這一行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年了,要是招牌不行,早就被端了!”
“是!是!是!趙師兄,還有啥準確訊息,快給我們講講唄!”
“是啊!是啊!我正好攢了不少法符,這一打仗,聞山坊市的東西可都漲價不少吧?我也能小賺一筆了!”
一些弟子都急聲催促道。
“我勸你們這些小子別想了,人家西廣向家可是一等一的大族,光真修附庸都有五位,本家真修更是十數位之多,器、丹、符、陣哪一樣沒有傳承?
人家會看上你們那些煉製的劣等法符?”
趙飛然不屑的掃了眼眾弟子,“你們啊還不如入靈峰多學一學制傀的手藝,畢竟這可是咱們祖傳的手藝,整個南邊獨此一家的!”
“傀儡那多難學啊,一道工序都要學上好幾年,若要都學全了,只怕我也老掉牙了,哪裡等的起啊。”有弟子不滿的道。
“哼,那是你們不肯下功夫。上個月,一個還在學堂尚未修習的小娃,就能練成一道火行法術了。
這事還驚動了執法長老,親自收其為徒了,說是歸到祁峰,以後要接執法長老的位置呢!”
“我也聽說了,這孩童不過八歲,智慧遠超他人,是王家外支的族人,好像叫做什麼王千雷,好像還是地品靈根呢!”
旁邊聽到這話的王益心中一鬆,暗道:“看來王家後繼有人了!”
只是他轉念一想,這孩子會不會重蹈其他天才的覆轍?
可如今祁靈門已有大興之像,應該是能保住這孩子的吧?
只是他這麼一想,天上明媚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讓王益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哎,這是怎麼回事!”
“這位執事怎麼身上飄出飛沙了?”
一群弟子圍在了王益所在的附近,七嘴八舌議論著。
旁邊的趙飛然反應過來,沉聲道:
“肅靜!是這位執事壽盡坐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