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氣氛有點壓抑,兩個人都不說話,楊歡望著車窗外倒退的車流和行人發呆,馬路兩旁的樹木已經直枝繁葉茂,綠油油的,槐花飄香,細聞到有了美酒的味道。
陳崇開啟了車內的音響,電臺內飄出了慵懶傷感的旋律,“在那些爛醉如泥的夜裡,我唯一想起的人是你。我要你知道,與你相比,我是如此的小氣......
“你曾說,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不止是是我一個人的原因......
“你不用再去過問我的生活,我的好壞都與你無關.....
“你可以追求你理想中的生活,我們已經是兩條路上的人......”
一曲終了,淡淡的憂傷久久不散,主持人讀著聽眾的留言,其中一人是這樣說的,“初聽不識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那種悲傷和無奈,直抒胸臆。
就連主持都說,雖說不知道聽友身上發生了什麼,但願你早日走出陰霾擁抱美好明天。
楊歡輕嘆出聲,是啊,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總歸是要向前看的,而她也堅定了這一想法。這也正是她今日答應和陳崇出來的原因。
兩個人來到了一家位置偏僻的餐廳,可環境卻是優雅肅靜的。他直接將她帶到了已經預定好了的位置。
老闆娘似乎和他認識,笑著說“好久沒見了。”
陳崇也含笑應答,“這一段有點忙。”
她又看了眼楊歡,識相的說,“不打擾了,”然後就走開了。
他說老闆是廣東人,這裡的粵菜是本市最正宗的一家了。其實正不正宗,楊歡也不知道,什麼菜系,也從沒在意過,要說吃,還是範小丫最最在行。
其實她本就沒有什麼胃口,吃的就比較少。而陳崇就更是了。他全程都在注視著她。她反倒是更不自在了。
兩個人子自見面以來,他就問了兩句話,第一句是,“最近還好嗎?”,第二句是,“腿還疼嗎?”那會,她就只是點點頭,搖搖頭,然後就開始發呆了。
餐廳中又陸續陸續的有人進來,和老闆娘寒暄,叫服務員點菜,歡聲笑語聲傳到兩個人的耳中,倒使得他們氣氛顯得凝重與冷清。
楊歡撂下筷子,喚了聲“崇哥。”兩個人確立了關係後,她好像很少會叫他崇哥,開玩笑或者在公開場合才會這麼叫,其餘的時候是很少這麼叫的。陳崇正給她夾菜的手一頓,也放下了筷子聽她說。
“我們分手吧......”一本正經的。
他確認過眼神,她是極認真的,似乎是經過深思熟慮過的。
他沒有說什麼,極力的掩飾著內心的情緒。溫柔的微微一笑,“你是認真的?”
“是,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考我們之間的事情,我發現你當初說的話是對的,我對你完全不瞭解,輕易的說開始只是害人害己。”
所以說,她的意思是後悔了,後悔被他的外表迷惑了,當心中憧憬的美好和現實背道而馳的時候,她選擇了逃避。
人家都說年輕女孩子的話不能輕易的相信,看來還真是如此,曾經的好感全都消失殆盡之時,剩下的就是無盡的指責。趁著還沒有發展到這一步的時候,適時的停止,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他揉揉額頭,“既然你已經深思熟慮過了,那.......我尊重你的意見。”這些話說出口的瞬間,陳崇沒有一絲的輕鬆,反倒是心情更加的沉重了。
蘇玉楨聽他說出這樣的話後就地下了頭,她不敢抬頭,其實當她說出“輕易的說開始只是害人害己”的時候,眼淚就已經控制不住了。
她還記得她第一次和他表白心意的時候,他就那樣拒絕她的,後來她都放棄了,他卻又主動的找上了她,說他可以試著開始,畢竟他說的開始就意味著不會輕易的結束,沒有把握和不確定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
如今,僅僅幾個月而已,他們就說了結束,他沒有任何挽留。
一桌子的菜,他還笑意盈盈的說再吃點吧。她沒想到他的心裡素質那麼好,還是說他其實根本就不在乎,又或是他也是來和她談這件事的,只不過由她起了頭,到對了他的胃口。
她不敢往下想了,嗖的站了起來,卻還得裝作鎮定的樣子,不管怎樣,好聚好散,不能失了體面。
“我吃飽了,想回去了......”
他說:“好,那我送你。”
她其實是想拒絕的,但又覺得刻意,倒是順從的跟著他上了車,兩個人一如往常一樣,好像剛才談的事情與他們無關一樣。
回去的路上一如來時,兩個人都沉默著,快要到學校的時候,他才說,“楊歡,謝謝你。”
她側頭看著他,並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他微笑著,回答了她。“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