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過後,裴振風還是不得不一把抹乾淨臉上的眼淚,揮起曾漢儒身旁的這杆虎翼鎦金鏜,重重的砸在了峽谷的崖壁上,
“咣!咣!咣!”
原本都是的些個脆弱的石灰岩,哪裡經得住這上百斤重的大傢伙輪翻轟擊打,不停地斑駁脫落著岩石碎屑,
直到這些岩石的碎屑把曾漢儒的屍體結結實實的埋在了下面,裴振風方才罷手,
他又將這座簡易的墳堆空擋之處壘堵嚴實,然後抱過一塊大石板壓在上面,站在墳前躬身拜了三拜,才拿著那杆鎦金鏜向谷口走去。
峽谷南面的戰事當然是沒有停歇,遵照裴振風的命令,總旗官正在指揮著先鋒營猛烈地撕扯著重騎兵的防線,但是仍舊進展緩慢。
裴振風看著這眼前的局勢,決定換個方向突圍,他一把拉過正指揮著軍士往前面衝殺的總旗官吩咐道:“老吳,別打了!所有人停止進攻,帶著弟兄們,回頭!向北突圍。”
“什麼?”
吳總旗官很是詫異的看著他,“裴把總,我們都從裡面推進到這兒了,這會兒撤下來,那之前的功夫不是白費了嘛?”
裴振風朝他搖了搖頭,無奈道:“我也沒辦法,看樣子這個五穀教根本就是吃定了我們,再拖一會兒,說不定他們再來一批這種騎兵,那可真的就插翅難逃了。我們現在向北去,我估計江把總那邊也不好受,但是隻要不是這種重甲騎兵,憑藉咱們的優勢,突出去不是問題。”
“可是....”
吳總旗官苦著眉頭,似乎還要說著什麼的,卻被裴振風揮手打斷了,
“執行吧!”
說完,他四周看了看,將目光鎖定在一處較高的的岩石壁上,然後提著那杆鎦金鏜,就飛奔了上去。
一線天南出口外面的近衛營也在趙繼宗的指揮下,近乎瘋狂的貼在重騎兵的周圍纏鬥著,
剛開始遠距離的對峙,這重騎兵已然是讓他見識了一下那種投擲短槍的厲害。
趙繼宗手裡的這柄長刀,舞的虎虎生風,每一下都精準的擊打在騎兵的甲冑軟肋之處,一旦尋得脫陣的騎兵,他總能飛身而起將其斬殺當場,
不過在面對三三兩兩的騎兵陣時,就算是他也只有招架的份兒。
“鏘!”
趙繼宗飛速的從身下拖過長刀,左腳踏住一名重騎兵探過來的戰戈,右手握住刀柄的最末端,掄圓了狠狠砸在那重騎兵的頭上,
金屬碰撞、火花四起,雖然趙繼宗手裡的大刀沒能劈開重騎兵的頭盔,不過巨大的撞擊力仍然擊碎了他的頭骨,紅白相間的*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頭一歪,死在了馬上。
正帶他收回長刀,準備收割下一個目標時,忽然發現一線天的巖壁高處,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拼命的向他揮動著手臂。
那不是裴振風嗎?
他手裡拿的是.......
趙繼宗也注意到了裴振風手裡那件耀著金光的兵器,
虎翼鎦金鏜!
那不是曾指揮使的兵器嗎?怎麼在他的手裡?
還沒等趙繼宗想明白,見到他注意過來的裴振風,雙手朝前指著南面的方向,不斷的向他做著撤軍的手勢。
撤?
這下趙繼宗更是一臉糊塗了,如果不是兩個相隔太遠無法喊話,他還真想問問裴振風,我帶著近衛營撤倒是容易,你還出不出來了?
裴振風站在上面,連他的表情都看的模糊,更別說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了,只是不停的做著讓趙繼宗南撤的手勢,時不時的還朝他晃一晃手裡的鎦金鏜,看起來一臉的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