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聽他們說,好像是要尋一位叫曇蘿的修士。”
“哼,不過是名不成氣候的女修,來自歸雁峰的雜役弟子而已,雷劫失敗不過是她命中定數,妄想飛昇,簡直是痴人說夢!”汶瀚仙侯對此嗤之以鼻,嘲諷笑道。
“誒,我說汶瀚仙侯,弟子間不可傷害同門,哪怕是出言羞辱也是不許,如今天尊就在下方,本仙君倒不介意做一回告發師兄的卑鄙小人。”龔紫狀似漫不經心地說道,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每一位聽得清切。
“你!”汶瀚咬牙切齒,怒不可遏。
“你什麼你,聽聞你當初歷經雷劫時,若不是你從三清派那裡偷得飛昇丹,敢問汶瀚仙侯可把握平安渡過?”龔紫雖臉帶笑意,說出口的話卻冷如冰窟。
此話道出,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眾弟子聽聞無不驚愕。飛昇丹在修仙界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多少修士為了爭奪此丹枉造殺孽,誤入歧途,於是飛昇丹便成了禁用之物。普通修士若想渡劫,更多的是靠努力修行和個人實力,想不到汶瀚仙侯卻是這種道貌盎然的卑鄙小人。
蒼穹之下,璇璣不似旁人那般亂了陣腳,他闔目靜坐,試圖透過感應隕石手鍊來尋找曇蘿的下落。
左方五十尺傳來微弱的星辰之力,他蹙眉望去,見那處橫臥著幾棵看不清原貌的枯木。璇璣立即掠向那方,素手拂過,廣袖飛舞,枯木滾落一旁,顯露出下方黝黑的人形之物。
璇璣心中猛然顫慄,他緩緩蹲下,探出顫抖的指撫向那人腕間的手鍊。
“曇蘿——”他輕聲喚著,將黑魆魆的少女擁入懷中,“曇蘿!”
璇璣聲嘶力竭地大吼,不遠處四處尋覓少女的幾人停下手中的動作,用難以置信的眼,回眸凝望。
幾排橫臥的樹間,但見一名雪青色銀髮男子面色悲慟,伸出白皙修長的指,輕柔撫著懷中一動不動的少女。
辰方燼、夙染、白澤以及其他幾人湧上強烈的不安,心間鈍痛的同時瞬移來到璇璣面前。
在他懷中,曇蘿雙眸緊閉,氣息已滯,全身上下無不是焦黑之色,衣衫襤褸,墨髮枯黃,那雙靈動的眼永遠地闔上了。
“不會的,娘子決不可能會死!”夙染執起少女枯敗的手託入掌心,僵硬,冰冷,無不觸動了他的眼,他的心。
“辰歌怎可能會死!”離魅不復從前那般冷漠,忽而沉聲怒吼。
“可她還不是辰歌”璇璣抬起悲傷的眼,銀眸中晶瑩閃爍。
辰方燼只是一言不發地靜立在旁,他垂眸看向夙染腳踝間的契約符咒,如若曇蘿真的劫數難逃,與她結成夫妻契約的人不可能完全沒事。
“讓本尊看看。”他俯身蹲下,試了下少女的鼻息,旋即又抬起對方的手腕,見皮肉綻開之處,血肉在緩慢修復。
“還有救!”他大喜過望,臉上流露出明媚笑意,在眾人期盼的眼神下,將飛昇丹塞入少女的檀口。
時光緩慢流逝,前來檢視究竟的弟子們也散去了大半。玲瓏小心翼翼地替曇蘿搭理髮絲,抬起擔心的眸,不由問道:“主上她何時能醒來?”
辰方燼握住曇蘿漸漸有了溫度的手,輕輕搖頭。
“咳咳——”隨著一陣連咳帶喘,曇蘿張開小嘴,吐出一股股煙霧。她痛苦**著,感覺五臟六腑都被雷電烤得焦脆,渾身散發著撲鼻肉香。果然是上輩子殺生烤肉作孽太多,連死,也變成一塊熟肉。
此般慘烈醜陋的屍身,不知魂魄會不會也同樣的慘不忍睹,到了冥界,萬一被那冥王嫌惡,入了畜生道可該如何。
她默默傷感流淚,動了動眼眸。話說這魂魄不似輕盈,反而沉重無比,還有耳旁發出的咯咯笑聲,陰森詭異!
“醒了醒了!”
睫毛輕眨,曇蘿雙眼迷濛地看向面前幾隻放大的俊顏,心裡感慨著冥界的鬼魂倒是一個比一個好看,煞是養眼。
不過,這般和顏悅色又眼熟到骨子裡的“鬼臉”,咋跟她那幾位神君一模一樣,該不會
該不會他們哀痛欲絕,為愛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