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曇蘿死命瞪著夙染的時候,廂房大門被人推開,幾名男子陸陸續續地走了進來。
“呦,蘿蘿,你這請大夥過來,就是為了看你和夫君打情罵俏的?”龔紫迎面走來,打趣地說道。
曇蘿尋聲望去,見龔紫、醉翁還有冷釗幾人被店小二帶入廂房,起身招呼道:“你們都來了,快坐,小二哥幫我上菜!”
“這位不是蘿蘿的夫君嗎,許久不見,甚是想念。”龔紫自來熟地坐在夙染身側,端起茶盞道,“來,我敬你一杯。”
曇蘿見此立馬將茶盞接過,一飲而盡:“兩個大男人敬什麼茶呀!”
“嘿,想不到蘿蘿如此護夫,可當真是傷哥哥的心啊。”龔紫捂著心肝哀怨道,眼神一轉,見曇蘿身旁還坐著位陌生的面孔,不由問道,“這位兄弟看著面生的緊啊,不知是?”
辰方燼起身行禮道:“在下是歸雁峰的雜役弟子,無名小卒,仙君不必記掛。”
龔紫見他平凡的眉眼上,有種難以形容的孤高氣質,雖然神色恭敬,卻又拒人於千里之外,淡漠疏離。
曇蘿不知道他為何要裝作雜役弟子,不過還是相當配合地說道:“龔紫哥,這位是我在歸雁峰的朋友,你可不許欺負他。”
“蘿蘿,你的朋友亦是我的朋友,何來欺負之說。”龔紫再次哀怨道。
曇蘿深知龔紫的秉性,這廝就喜歡作弄別人,於是乾脆和夙染交換位置,讓他與辰方燼坐在一塊,曇蘿則坐在龔紫身旁,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數數桌上只有五人,曇蘿瞥見冷釗還愣愣地杵在門口,遂招手笑道:“冷釗也快過來坐下,試試我新釀的美酒。”
“丫頭,到底是什麼酒,居然說老夫我不敢喝!”翁老不服氣地瞪著少女。
曇蘿故作神秘地抱出兩隻酒罈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大家先聞聞這兩罈子酒水有何不同?”
說罷,便揭開封布,芬芳醇馥的酒香迎面撲來。
“香,好香的美酒。”翁老起身嗅聞,“不過,這兩罈子的酒香竟然毫無差別,莫非是同一種靈酒。”
“是不是同一種靈酒,馬上就會揭曉,而且我敢保證,這次釀製的酒水會讓你們回味無窮,欲罷不能。”曇蘿陰惻惻地笑道,取來十隻玉瓷酒杯,將其逐一倒滿。
“娘子,你倒幾杯酒怎麼還施障眼法?”夙染出聲問道。
“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曇蘿故作神秘。
“既然是試酒,那咱們來玩點有意思的,我這裡有十隻杯子,其中有九杯是苦蓮酒,只有一杯是是百果釀,大家挑選出自己想喝的那杯酒。不過要千萬小心了,挑錯的後果很嚴重。”曇蘿捂嘴笑道。
“丫頭,這百果釀老夫我知道,是用各種鮮果釀製,甘甜香醇,可這苦蓮酒又是什麼?”醉翁不由問道。
“這個嘛,是我最近發現的一株七千仙齡的七色蓮,我用它的蓮花心釀製了這苦蓮酒,有誰覺得心火旺盛的可以多喝點,敗敗火。”曇蘿笑嘻嘻地解釋道。
龔紫聞言也極為贊同,徑直拿起一隻酒杯:“唔,這七千年的蓮花心可是好東西,可以調整元氣,補腎固精,是個男人就要多喝點。”
說罷,極為瀟灑大氣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曇蘿見此立馬湊到龔紫面前,細細瞻仰仙君的生動神態。
但見龔紫白皙的面龐瞬間漲紅,薄唇微張,五官糾結地擰在一起,右手掐喉,左手遙遙指向罪魁禍首,萬分困難的吐出最後遺言:“蘿蘿……你好狠的心……苦死我了……”
曇蘿樂呵呵地笑道:“都說是苦酒了,肯定會苦。”
“娘子,這酒不喝行麼?”夙染小心翼翼地問道。
“誰敢不喝試試!”曇蘿雙手叉腰,惡霸附體,“大家輪流挑選,咱五個人,剛好可以喝上兩輪。”
“娘子,你不喝嗎?”夙染勇氣可嘉地再次吱聲。
“哦,你想我喝?”曇蘿勾起少年的下巴,用眼神凌遲對方。
“不想不想!”夙染拼命搖頭,努力縮減自己的存在感。
“這酒既然是我倒的,自然是知道哪杯是苦的,哪杯是甜的。”曇蘿放開夙染,環視一週,見大家紛紛退後,作無辜望天狀,嘆氣道,“這又是何苦呢,早死早超生嘛。”
少女纖手輕揚,指向醉翁:“老頭,就由你先來吧!”
醉翁不以為然地挑高眉頭:“老夫我這麼多年的酒可不是白喝,我就不信,還有什麼苦酒是老夫不敢喝的。”
醉翁品聞著桌上剩下的九杯酒水,神情認真,他反覆鑑定再三,最終端起中間的一隻酒杯:“就是這杯了!”
隨後,在眾人無限期待的眼神中,豪爽痛快地一飲而盡。
“怎樣?”龔紫心有餘悸地問道。
醉翁強裝鎮定,努力憋氣,這酒水初嘗時,醇馥幽鬱,嚥下後,五臟六腑如浸膽汁,真當是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