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點點頭。範聞秋是浣風樓內最得劉該信任之人,明明被派來“保護”阿則,卻又突然被叫走。這裡面定有文章。
他朝著劉道規所站的方向看過去,目光落在程玉瑩身上時,帶了些許的歉意,“我已得知與孫恩暗地裡勾結,敗壞浣風樓名聲到底是何人了。師妹,有件事情還是由你來做最合適不過。“
程玉瑩垂著頭,刻意不去看他,低聲問:“什麼事?”
“由你來保護阿則,萬不能讓範聞秋近身。”
此話一出,程玉瑩很是驚訝,“難道這個吃裡爬外的人是……他們怎麼敢!”她的心裡在不由湧出一股怒火。
她一直都知道範聞秋跟在劉該身邊摒除異己,為虎作倀,卻從未想過他們居然會做出這等陷浣風樓於不義的事情。
“一切都還只是猜測……”
沒有確切的證據,劉裕也不好多講。
他與程玉瑩之間果然已經沒了往日的親暱,便在站在一起,說著話也顯得尷尬。劉裕其實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早讓她明白也不是什麼壞事。
想著想著,他心念一收,視線再次挪到劉道規身上,“這兩日,你可有發現叔父有何不妥之處?”
劉道規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痛心之色,他忍不住嘆氣。“大哥,其實早在你回來之前,我便已經知道叔父想做什麼。可他畢竟是叔父,母親身體不好,若是沒有他,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許多事情,也是我放手準允他去做的。叔父會覺得我無能,也是情有可緣。”
一切是他不好,是他沒有能力管理這偌大的浣風樓。
劉道規心裡很是慚愧。
最難的時候,他甚至想過,當年如果他沒有害得大哥離家出走,那麼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浣風樓會如父親在時一樣,是一個和睦的大家庭,而非像現在一樣勾心鬥角,爭權奪勢。
“什麼情有可緣!”程玉瑩立即反對,嗤道:此人狼子野心,你便是再怎麼敬重他,捧著他,一有機會他也會反咬你一口。”
“玉瑩說得對。”劉裕拍拍劉道規的肩膀,寬慰道:“這不是你的錯,不必自責。”
既然看到他沒有事,劉裕也不想再繼續尷尬下去。他有意無意的又朝程玉瑩看了一眼,嘴上卻囑咐著劉道規暫時不要外出,之後又在夕雲院加派了些信得過的人手。
這才準備攜同天錦離開。
從頭到尾,天錦只是安靜在等在一旁,並未插話。劉道規因著先前為了哄程玉瑩開心,說了些不恰當的話,也不好意思與她打招呼,見她似乎也沒有開口的意思,便說也順應了心意。
雖說不怎麼禮貌,卻也好過不知該說什麼。
見他們要走,不由鬆了口氣。
豈料,天錦才剛剛轉身,站在他旁邊的程玉瑩,突然追了上去。
他心裡一驚,下意識想阻止她。
已經來不及了……
“天錦姑娘,可否借一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