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兒連連搖頭:“不是我,不是我殺的,我到的時候,人就死了。”
守財問道:“我若沒有記錯,鍾媽媽說過,今天宗主鞍馬勞頓才剛回府,令姑娘是一直在宗主身邊侍候的,沒來由的,怎麼突然到柴房去?”
令兒一時語塞,哭道:“主子,我是去找花月的,花月去給周玉送飯,許久不歸,我以為她多懶,便想抓住了好治治她的懶病,誰知道一進柴房,門鎖大敞四開的不說,連一個人都沒有。那時周玉已經死在裡面了。”
守財怒道:“胡說八道,令姐姐,我親眼看見你同周玉在房中撕扯,小人方便回來,連腰帶還沒繫好,就聽見柴房裡面有人打鬥。小人手忙腳亂,才剛繫好腰帶,便聽見裡面周玉慘叫一聲,小人忙去看,誰知周玉已經死在裡面了。”
令兒說不過他,只是哭。她進門的時候,院中四下無人,連個能給她做旁證的人都找不到,自然是守財說什麼便是什麼。
守財見令兒解釋不清,又繼續說道:“啟稟宗主,小人知道周玉是宗主心頭的一根刺,這事兒說到底還是小人看管不利,八成是小人方便的時候,周玉覬覦令姑娘的美貌,一時動了色心,令姑娘這才慌不擇手,一時殺了他也不為過。宗主要罰令姑娘,小人自然有一份責任,小人願意承擔。”
王念恩和塗博安知道令兒是元熙的貼身侍女,太子也高看一眼的主兒,這會兒幫她說話,自然是討主子歡心的。
塗博安便一拱手道:“啟稟宗主,這小奴說的有道理,若是周玉覬覦令姑娘的容貌,想唐突令姑娘,那令姑娘就算失手殺了人,也是有情可原,還望宗主從輕發落。”
王念恩皺皺眉,這馬屁若是拍到了馬蹄子上就真的不如不拍。殺人抵命欠債還錢,自古以來都是天經地義。宗主就算不想處置令兒,叫塗博安這一勸,倒真是不得不動手了。
王念恩忙一拱手道:“啟稟宗主,微臣以為,令姑娘是柔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有多大的本事,能殺死周玉呢?再說了,就算真是令姑娘殺的,那必然要有一番掙扎,您看看令姑娘,穿戴整齊,釵環俱全,身上更是連半點兒血跡都沒有,這哪裡像是殺了人的跡象呢?依微臣看來,必是有人蓄意栽贓!”
塗博安聽了王念恩的一番話,這才察覺自己失言,慌忙改口道:“王大人說的有道理,末將觀察不細,恐怕是誣陷了令姑娘。”
有這一文一武兩個大員做擔保,守財心裡開始敲小鼓,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有靠山的令兒和他這個草頭下人就是沒得比。
守財慌忙磕了幾個頭:“宗主,小人沒有說謊,若是宗主不信,大可以找旁人問問,若是能再找到另一個人給令姑娘作證,小人願意赴死!”
元熙冷眼打量了守財一陣。守財這話明擺著是在將自己的軍。你若是找不出證人,那就是包庇兇手,若是找出了證人,就是你找人來栽贓我,我願意認栽。
元熙將帕子隨手一扔,道:“聽你的意思,你倒是能找個證人替你作證了?”
守財愣了一下,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勁。忙道:“宗主身邊的花月或許也看見了,宗主若是不信,便把花月叫來問詢。”
叫自然是要叫的,只是花月已經跟守財傳統一氣兒,兩個人同致一詞。只說是周玉死的時候,只有令兒一個人在身旁。
元熙打量了花月一眼,她倒是把自己摘了個乾乾淨淨。
“令兒說,是因為你一去不歸,她才去柴房尋你。你到是說說,這中間的空當兒,你去了哪裡?”
花月怯生生的望了守財一眼,沒有回答。不過這一眼已經不能再明顯,連塗博安這樣的武夫都看出兩個人眉目傳情,不由得叫道:“不好,這兩個孽障必然是有姦情的。”
塗博安一說這話,守財心裡暗自叫好,他要的結果,無非是他同花月私會去了,並不在殺人現場。也正是他不在柴房,才給了令兒殺死周玉的時機。這樣一來,衛宗主最多治他個疏忽職守之罪,僅此而已。
因此塗博安話一出口,守財便假作一副抵死不肯認罪的模樣,道:“宗主饒命,宗主千萬不要相信塗大人所說的,小人和花月是清清白白。”
塗博安怒道:“若是清白,那剛才殺人的時候,花月又去了哪裡?再不說實話,就把你們兩個剝皮銼骨,炸成清油!”
花月一怔,頹然摔在守財懷中。
守財假意害怕,一把將她的腦袋按在地上,給元熙磕頭:“奴才招,奴才什麼都招!奴才該死,奴才和花月心意相合已經許久了,這次見花月來送飯,是小人一時見色起意,拉住花月便往房中親嘴,一時疏忽職守,還望宗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