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胡立從屋裡出來,老伯似乎也不想與他們多說話了,客套了幾句就讓他們早點回家。周荃也知道老伯如果不想接待客人了,他們強行呆在這也沒用,趕緊帶著胡立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周荃一直戴著面具跟胡立打鬧搞怪。胡立雙手揣在外套口袋裡,面具夾在手臂,一路上悶悶不樂。
周荃早就發現了胡立有些不對勁,所以想逗笑他一下。
“胡立,老伯跟你說什麼了呀?”周荃把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又開始了新一輪攻勢。
“沒有,就給了我一副面具,講了講你。”胡立面無表情,耐心說道。
“是嗎?說這麼久,你出來了還這麼不對勁。”周荃偏著頭,笑嘻嘻的問著胡立。
“是的,老伯說你來了很多次,今天覺得你緣分來了,可以送你了。”胡立擠出了一絲絲笑容,加快了腳步。
“那你呢那你呢,你的面具是什麼樣的啊?我都還沒看呢,快拿出來看看。”周荃趕忙追上,扯著胡立袖子求著胡立。
“你看吧。”胡立將用白娟包著的面具遞給了周荃,又把手揣進了衣服裡,繼續往前走了。周荃趕忙停住身子,小心翼翼的拆著白娟。
“怎麼是個白胚呀!胡立,是不是拿錯了!”周荃望著手裡的面具白胚,驚的趕忙追了上去,不停詢問著胡立。
“沒拿錯,就是這個,老伯說,我的緣分就是它。”
“啊?難怪你不開心,乖乖的啊,別不開心了,白胚也挺好看的,如果你喜歡我的兔子,我也可以給你呀。”周荃收掉了驚訝,一隻手拿著白胚面具,一隻手拿著兔子面具,笑嘻嘻的說著,伸手就往胡立那裡送,可是眼睛還是離不開那個兔面具。
胡立聽得一愣,這次是真的露出了笑容。
“你呀,我搶你面具幹嘛,我挺喜歡這個面具的,乾淨。也許這才是適合我的呢。”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周荃將面具收了回來,有些小開心。
“是的,快走吧你,午飯都還沒吃。”胡立轉移話題,又繼續走了。此刻微風吹過,陽光對映在雪地之上。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小道,一個人心事重重好似凜冽寒冬,一個人心底卻如春天般百花綻放。
走了一會兒了,周荃有些累了,叫上胡立清理了一塊大石頭,坐著休息了。
“胡立,我想和你談談心。”周荃突然靜了下來。胡立有些詫異,望著周荃:“你說。我聽著。”
“你說人這一輩子,是不是真的有緣分這種東西。”
“也許吧,不過也不全是,誰說的準呢?”胡立仰起頭,望著天說道。
“可是老伯就說有。”周荃有些不解。
“每個人看法不一樣,我倒是認為,聚散離合,不必拿緣分二字作託詞。”
“那喜歡一個人,是不是也要看緣分呀。”周荃將面具放好,雙手撐臉望著前方痴痴的說道。
“可是我還是覺得,這所謂緣分,不過是一個藉口罷了,在一起的時候可以用,別離的時候也可以用。”胡立談了一口氣,他似乎並不相信緣分這種東西了。
“其實我有自己的看法,胡立。我的緣分啊,就是在這個世界幾十億人中我遇到了你,而我是那幾十億分之一的機率。”說完就向胡立望了過去。胡立心裡一顫,他想起來老伯跟他的交代,心裡暗自嘆了一口氣。
“到底什麼是緣分呢,周荃,也許你說的對。也許那只是一份天真呢。好了,休息夠了吧,跟我回家。這個問題,我想我也回答不了。”
是啊,什麼是緣分呢。我曾經也相信有的人是命中註定。現在想來竟有些可笑,我曾視之如命的東西,竟然就這麼丟失了。不捨、難過纏繞在髮絲之上,浸透在腦海裡。緣分啊,也許就那樣吧,信之則有,不信則無。若兩個人彼此願意相愛,沒緣分就細細相處生出緣分,接著把握好自己的緣分,這就是一生該做的事情,只是看兩個人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