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不能對自己的父親用無恥這樣不堪的字眼。可是除此之外,他覺得沒有比這兩個字更恰如其分到了,但終究,他還是說不出口。
衝進高博光所說的那個房間,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芷藍,她身體本就不舒服,如今又受了這麼嚴重的刺激,高旻朗就那樣看著她,像個受了驚嚇的孩子一樣。蒼白的臉色上沒有一絲血色,更沒有一滴眼淚,她緊咬著唇,不言而喻,她是在隱忍。
“藍藍...”高旻朗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是顫抖的,他跪在她面前,雙手穿過她的身體,把她抱在懷裡:“對不起...”
芷藍輕輕開口問道:“衛生巾買回來了嗎?”
“什麼?”高旻朗啞然,確實被芷藍的問題驚到了,定了定,他才道:“買回來了,就是你平時用的那個牌子,但是在家,我們回去好不好?”
芷藍閉上眼睛,高旻朗把她抱起來,一步步離開房間。車子就停在賓館門口,他把芷藍放在副駕駛上,扣好安全帶,他才開車離去!
回到家,芷藍先去了衛生間,高旻朗等在門口!裡面沒有任何動靜,不久,衛生間裡傳出水流的聲音!
芷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面色慘白的像個女鬼,頭髮也亂成一團,她透過玻璃門,看到外面的影子,可是她真的一句話都不想說,怎麼辦?本以為是苦盡甘來卻沒想到是她們的窮途末路!
“藍藍...”他忍不住開口,時間太久了,她還沒有出來:“藍藍?”
咔嚓,門被開啟,跟高旻朗面對面站著,芷藍覺得空氣有些稀薄,她的胸口一片窒息,猛然的咳了幾聲。
“藍藍...”還未等上去,已經被芷藍伸出的手製止,高旻朗只好停在原地,怯生生的問:“你怎麼樣?”
“死不了!”說著,便強撐著身體回到臥室了。然後上了床,拉過被子,把全身上下裹的嚴嚴實實!
高旻朗坐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還能說什麼呢?那個被他喊了幾十年爸爸的人,親手葬送了他的幸福,他能怎樣?他到底是有多見不得自己好,竟不惜一切,非要把當年的真相說出來。
不知道芷藍是不是睡著了,總之維持著那個動作一動不動好久,像一隻溫順的小貓,她的臉上被被子蒙著,所以看不清她的表情。
事實上,芷藍一直在哭,低泣,或許也可以叫默默流淚。
看看時間,已經下午五點鐘了,高旻朗起身去準備晚飯,芷藍不舒服,但是他知道,晚飯是一定要吃的,不然精神就會不濟!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他都不允許芷藍這樣糟踐自己的身體!所以他要好好準備晚飯。
好在剛剛去超市,他買了很多芷藍愛吃的小點心,還有零食!如果芷藍一會醒來,餓的話,可以先墊一墊!
忙了一個多小時,準備了四道菜:西芹牛肉,芙蓉蝦,炒三絲,還有一個湯!電飯煲此時也傳來一聲響,飯好了!
高旻朗又回到臥室,芷藍確實是睡著了,可能因為太熱,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被子扯下去,只蓋到腹部!
高旻朗走進,俯身看她,手不自覺的覆上她的額頭,撫摸著她的髮絲,似乎是感應到了,芷藍動一動眼睛,並未睜開,只是呢喃了一聲:“我要睡覺!”
“好好好...”高旻朗像是哄孩子一樣哄著她:“但是現在飯菜已經好了,我們能不能先吃飯,吃過飯,再睡,好不好?”
芷藍不說話,高旻朗沒有辦法,算了,讓她睡吧,也許在夢中,她便不會有那麼多煩惱了!現在能睡著,不是一件好事嗎?
重新回到廚房,把飯菜端上桌子,沒有芷藍,他的食慾也極差,隨便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然後看著那些飯菜發呆,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更不知道芷藍的想法。站起身來,把飯菜端回廚房,外面的已經燈火輝煌,夜晚來了。
他隨便洗了手,然後回到臥室,也直接上了床,把那條被子,重新給芷藍蓋好,多餘的那部分,蓋在自己身上,許久,他才鼓起勇氣,把手搭在芷藍的腰間,她並沒有給出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