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博光沒有說那個男人是誰,但是無疑,高旻朗是知道的。
“我跟你媽媽大吵一架。她聲淚俱下的控訴了我這麼多年的罪惡。那一刻,我知道,對於那個家,她付出的比我多。我還能說什麼,我說我不計較,只要他們斷了就好。可是你知道媽媽說什麼嗎?”
“離婚?”高旻朗問道。
“真是知母莫若子啊!”高博光看了一眼兒子,差一點拍手鼓掌:“對,他就是那樣說的,她說他們都會離婚,然後在一起。”
說到這,高博光眼睛紅了,回首往事,他不一定是最痛苦的那個,但一定是最難過的。可是即便難過,他此刻的一切動作,神情,卻都在彰顯著一個成功男人的驕傲。
他雙腿交疊著,上面的那一條腿儼然已經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雙臂伸長,搭在長長的沙發靠背上,眼神犀利的看著高旻朗問道:“兒子,你是男人,即便你沒有跟芷藍結婚,如果她現在跟別的男人滾上了床,你會怎樣?”
這個問題...
高旻朗真的沒有想過,即便現在想,他也給不出他答案,每個人對待感情的方式不同,他不是爸爸,芷藍也不是媽媽。
“我只想知道,後來呢?”高旻朗已經淡定了不少。
“我自然是不同意離婚的。可是你媽媽鐵了心的要離,說你高考之後,我們就去辦手續。”高旻朗說道這裡,竟然冷笑了一聲,他又問高旻朗:“你是不是覺得只有你們年輕人懂得愛情?”
當然,高旻朗並不這樣認為。人人都有享有愛情的權利。
“我放了狠話,我說,只要她敢跟我離婚,我變讓莫迪生不如死。於是她跪下來求我,說是她先愛上了莫迪,還說讓我看在你和芷藍的面子上,也不要那樣做。”
高博光目光有些呆滯,像是陷在回憶裡。那天,他記得很清楚,她的妻子跪在他面前,沒有眼淚,只是一字字的說道:“旻朗和芷藍從下一起長大,他們情誼我不相信你沒有看到,不要因為我,毀了兩個孩子,求你了!”
高博光笑了,笑的很詭異,他一把捏住妻子的下顎,惡狠狠的問:“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在莫迪身下承歡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愛上的是你最好的朋友的丈夫,有沒有為旻朗和芷藍想過?就算你們離婚了在一起又如何,難道你以為那樣,你的兒子和她的女兒在一起就能夠光明正大了?就能夠不被世人詬病了嗎?你到底是傻,還是另有打算?”
年輕時的高博光手段並不一般,但是在自己妻子面前其實並不強勢,他想,若是他們就這樣斷了,他便不再深究。可是男人的尊嚴,讓他失去理智。他不成想,自己一味的妥協,妻子並不領情。
她瞪著他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我說了,跟他斷了。我就當這事沒有發生過。”高博光鬆開她的下顎,坐在一旁,平復了下心緒說道:“旻朗馬上就要高考,等考完了,我們一家就出國,他那麼優秀,我原本就打算讓他出國的,我們一家三口在國外生活,再也不回來,再也見不到他,你就不再想著了。”
“如果我說不呢?”
“那你們就去死!”高博光怒了,身旁的東西全被他打落,他嘶吼著撲過去,扼住妻子的脖子,狠厲的說道:“只有死了,你們才能在一起。”
她的妻子不動聲色的那樣瞪著他,不說一句話,眼角的淚成行,那一刻,她到底在想什麼,他不知道,被掐的滿臉通紅,她竟一坑不坑,彷彿真的抱了必死的決心。
良久,他鬆了手。女人攤在地上,瘋狂的呼吸著氧氣。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女人喉嚨不再難受,她看著一旁有些懊悔的高博光說道:“曾經,我已經放過一次手,如今定是不能再一次負他,如果你敢,就把我們弄死吧!”
高博光竟如五雷轟頂一般,他不是弱智,妻子的那番話,他一瞬間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他幾乎是顫抖著問道:“這麼多年,難道在你心裡,始終都沒有我的位置?”
女人不再回答他這個問題,回到房間,收拾行裝,儼然一副要光明正大私奔的樣子。高博光只知道莫迪,冷心,還有自己的妻子是同學,上學時三個人關係好,但也很微妙。後來找人查了,才知道,莫迪一直喜歡自己的妻子,但是得知好友冷心對莫迪有情的時候,她便主動放棄了。
高博光至今都不明白,妻子當初就已然放棄了,為什麼還要在十八年後,衝破道德底線,浸著天下人的口水,揹負第三者的罵名,辜負丈夫和孩子,硬是要跟莫迪在一起呢。
後來,也就是妻子死的那個晚上,她說:“你從未讓我體會過作為女人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