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段時間是常去的……不知這位姑娘問這些話到底是想查什麼案子啊?”周克禮問道。
裴夏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石榴巷的銀釧姑娘不知周老爺認不認識?”
周克禮想了一下,回答道:“有些印象,前段時間在家宴請朋友,請過幾個石榴巷的姑娘來作陪,其中大概就有她吧。怎麼,是她出什麼事了嗎?”
“她前天夜裡死了。”裴夏仔細觀察著周克禮的表情繼續說道,“有人從她身後勒死了她,又把她吊起來假裝她是上吊自殺。”
周克禮的表情看不出絲毫破綻,他先是有些吃驚,然後搖頭道:“這兇手也太歹毒了,可惜我這幾天都沒見過她,沒什麼能提供給你們的線索。”
裴夏點了點頭,沒再繼續問了,而是說:“不知道周老爺能否允許我們在府上四處看看。”
“殿下和姑娘儘管看便是了。”周克禮的態度極為配合。
裴夏也不和他客氣,去到各個房間和院子檢視了起來。
給裴夏引路的是先前扶周克禮出來的一位侍女,裴夏邊看邊問道:“你家夫人呢?”
“回姑娘的話,夫人孃家父親病重,昨日一早就回孃家去了。”侍女答道。
裴夏又問了幾個路上遇到的家丁和侍女,得到的回覆都一樣,大家一致說前天晚上夫人和老爺都在家,昨天早上夫人回孃家了,老爺一直沒出過門。
從周府出來,慕長安問:“怎麼樣?現在銀釧姑娘的客人都走訪完了,裴姑娘可有什麼收穫?”
“整個周府上下謊話連篇,陳婆子家的失竊和銀釧的死,至少有一項是與這個周老爺有關的。”
“既是如此,我們便去請李大人帶人來一搜便知。”慕長安道。
“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裴夏想了想,說,“可以請李大人派人來此監視周府動靜,另外派人去臨近縣鎮的當鋪金鋪查問一下,防止盜賊已經把財物銷去別處了。除此之外,戲園和周夫人的孃家那邊也需派人……”
“這麼重要的事交給李大人的手下我可不放心,便把本王的人借給姑娘使用吧。”慕長安聽到一半打斷裴夏,讓衛八去驛館多叫幾個侍衛過來。
裴夏謝過慕長安,說道:“如此便多謝殿下了,只是殿下現如今雖洗脫了殺人嫌疑,但畢竟與案件有所牽扯,派王府的人單獨行動恐落人口舌,不如叫上縣衙的差役一同行動。”
慕長安頓了一下,繼而笑道:“還是裴姑娘謹慎心細,便照裴姑娘的意思辦吧。”
“是殿下心細,民女的建議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裴夏莞爾。
不多時,衛八便領了五名侍衛過來,裴夏一一囑咐好,並讓他們去縣衙再叫上差役一起行動。
侍衛們走後,只餘下慕長安與裴夏二人。
“殿下不用留人隨身護衛麼?”裴夏有些奇怪地問,她剛明明沒有給衛八分配任務,然而慕長安竟連衛八也派走了。
“本王不過一個閒散之人,被人夜闖住所都不曾害了命去,想來是沒什麼刺殺價值的。難得出趟王府,老有人跟著也不鬆快。”慕長安笑得狡黠,確實很像一位不諳世事的頑皮王爺,若非裴夏事先假扮過花匠進過綏遠王府,見識過王府裡有序而森嚴的戒備,或許還真讓他騙了過去。
“殿下怎可這般輕率,這萬一出了事民女怎麼擔得起責任。”這也算是裴夏意料之中的試探,她裝作不知情,出言責怪道。
“不用你負責。走吧,已經中午了,本王也餓了,先找處地方吃點東西。”慕長安一向是做了決定便馬上行動,說要去吃飯便立刻朝酒樓方向走去,裴夏只得跟在後面。
飯前,慕長安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瓷瓶,從中倒出一顆藥丸吃了下去。這是裴夏第三次見慕長安吃藥,不禁流露出些許好奇的神色。
慕長安瞧在眼裡,覺得有趣,說道:“裴姑娘真該常出來走動走動。前日初見時你在客棧大堂裡侃侃而談,確是氣勢十足,但是太過冷靜總讓人覺得少了點活人氣。像今天這樣會生氣會好奇,可不就鮮活多了。”
裴夏被他說得一呆,沉默半晌,只說了句“殿下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