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趙員外支支吾吾了幾聲最終還是認命地一嘆,說道:“昨天晚上我們喝完酒,我是想著去石榴巷逛逛,那會已經不早了,石榴巷大多數院子都關了門,就銀釧家的門居然是開的。我有點好奇就往裡瞅了瞅,瞧見屋裡窗戶上印出好幾個人影來。銀釧他們家平日裡就她和她媽媽,遇上客人多的時候會請個小工來,但窗戶上那幾個人影看著都不像啊。我估摸著不是遭了賊吧,沒敢進去,想走來著,但那幾個人眼看要出來了,怕跟他們撞上,我就尋了個角落裡躲著,等他們走了才出來。然後我不就有點想知道這事後來怎麼樣了,那幾個賊人抓到沒有,找相熟的差爺問了下,才知道銀釧居然死了!”
王氏一聽趙員外果然去了石榴巷,揪著他的耳朵就要罵,裴夏趕忙讓衛八把人拉開,先盤問問題要緊。
“你可看清他們有幾個人了?”裴夏問道。
“三個。”
“出來的時候他們拿了什麼東西?”
“背了一個大包,應該搜刮了不少財物吧,不過我瞧領頭那人出來以後還踢了一腳路邊的樹,好像很不滿意。”趙員外回憶道。
裴夏眼睛一亮,那就是東西還沒找到。她繼續問道:“那幾人長什麼樣看清了嗎?”
“沒有,他們都穿著黑衣帶著面罩,我只知道是三個男的,個子差不多都是六尺左右,不胖不瘦,別的就不清楚了。”
裴夏又繼續問了幾個問題,再沒收集到什麼有用的資訊,便和慕長安、衛八離開了,剛轉身就聽到背後響起趙員外的哀嚎。
“哎,這個王氏也太可怕了吧,你聽趙員外這慘叫,還有之前那響亮的一巴掌!”衛八感嘆著摸了摸自己的臉,居然有幾分慶幸自己還沒成親。
裴夏冷哼一聲,說道:“要是我的夫君揹著我在外面花天酒地,可不止給他一巴掌這麼簡單。”
“你還要怎麼樣?”衛八驚道,女子不都要奉行三從四德嗎,怎的一個二個都一言不合就要動手了?
“想什麼呢,殺人犯法的,我又不是不知道。”裴夏衝衛八笑了一下,徑自走了。
這還是衛八第一次見裴夏笑,明明美人含笑該是最賞心悅目的事,可衛八隻覺得背後冷氣直冒,跟自家殿下嘀咕道:“我怎麼覺得她這話的意思是隻要不弄死就行了呢,回頭我可得告訴小九別打這姑娘主意了……”
衛八嘀咕了半天,沒聽著自家殿下的回應,扭頭一看,只見自家殿下正看著裴姑娘的背影出身,眼神裡分明帶著幾分欣賞。
噫!莫不是中邪了吧!
走訪完今天的第一家,裴夏三人又來到第二家。這家是個做絲綢買賣的,家裡的男人上個月就出去買貨了,要下個月才會回來。
劃掉這一家,就剩最後一家了。這家主人名叫周克禮,三十多歲,是杜驍的妻舅,頗有些錢財,在本地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人物。裴夏去時,開門的家丁說他家主人最近病的很重,不見客人。
“我們不是客人,是官府來查案的。”裴夏拿出縣衙的令牌,誰知那家丁並不買賬。慕長安便讓衛八拿出王府的令牌給家丁看,家丁接過令牌看了看,說是要去通報一下,過了好一會才回來開門,讓裴夏等人進去正堂等待。
裴夏和慕長安進到正堂並未直接落座,而是打量起屋子裡的擺設來,這屋子好幾處佈置的不太協調,明顯是原本擺了裝飾的物件又臨時挪走了。
“草民不知殿下駕到,有失遠迎。”周克禮在兩名侍女的攙扶下走出來,只見他穿得很厚,一步一顫,面色慘白,和他相比,慕長安都算得上是面色紅潤了。
慕長安免了他的禮節,讓侍女扶他坐下,關心地問:“你這是生的什麼病?可瞧過大夫了?”
“回殿下的話,草民沒什麼大礙,就是不慎染上了風寒,這些日子一直在家靜養,不知殿下前來所謂何事?”周克禮每說上一句就要喘上一喘,一副隨時要背過氣去的樣子。
“風寒怎的發作到這般嚴重的程度了?”裴夏奇道,“周老爺是何時染上的風寒?”
周克禮答道:“半月前就有些症兆了,當時我沒在意,想著扛個幾天大概就自己好了,誰知前天傍晚突然嚴重起來,這才請了大夫……”
“我也粗通些醫術,周老爺可否讓我把個脈?”
聽了裴夏的請求周克禮眼中閃現出一絲慌亂,咳嗽了一通,方才伸出手說:“那就麻煩姑娘了。”
裴夏把完脈沉默了片刻,問道:“請問周老爺昨天和前天都在何處?”
“昨天我一直臥病在床,前天嘛……”周克禮回憶了一下,說道,“前天上午我一直在家,下午去戲園子聽了會戲,晚上就回來了。”
“周老爺常去戲園聽戲嗎?”裴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