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回到牢中,沐劍屏原封不動的躺在地上,先前出去時,他為防萬一,又將那個黑色頭套給她套了回去。
“寶貝,委屈你了,你放心,我遲早會把打傷你的人找出來,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慕容復有些心疼的說了一句,揭開她的頭套。
讓他驚喜的是,頭套揭開後,便對上一雙烏黑髮亮的眼睛,“屏兒,你醒了!”
沐劍屏滿臉不可思議,雙眼瞪得老大,半晌後,她虛弱又略顯激動的聲音響起,“慕容……大哥,真的是你嗎?這是真的嗎?我終於又看見你了。”
慕容復也很高興,本能的便要將她摟入懷中,但忽然想起她身子不能輕動,又急忙止停住了手,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是我,是我,屏兒,你受苦了。”
沐劍屏輕輕搖頭,“只要能再看到大哥,屏兒不苦。”
“傻丫頭。”慕容復心中既是感動,又是心疼,急忙道,“你傷勢剛剛有點起色,不能說太多話,留著力氣療傷。”
隨後他檢查了下沐劍屏的傷勢,體內經脈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除了四肢的筋骨外,其他地方都沒什麼大礙,這也是那出手之人有留活口的心思,並未傷及她五臟六腑,否則憑她的功力,根本不可能捱到現在。
“屏兒,你的傷勢極重,外力已經回天乏術,現在我傳你一門秘法,你自行修煉,方有可能痊癒。”慕容復小聲的叮囑幾句,便將洗髓經心法一字不漏的背給她聽。
完了又逐字逐句的解釋其中真意,包括自己的修煉感悟也沒有半點藏私。
沐劍屏傷勢極重,原本就沒有多少精力,現在又學習極其深奧晦澀的洗髓經,自是昏昏欲睡,頭腦發脹,只能苦苦強撐著,小臉慘白無血,額頭滿是細汗,看得令人心疼。
慕容復也是沒有辦法,這等傷勢除非能取來黑玉斷續膏,尋常藥石根本無效,也只有傳她洗髓經,洗髓伐脈,才有可能重塑筋骨。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從趙敏手中討要一些黑玉斷續膏來。”慕容復心中不由如此想道。
一個時辰後,慕容復傳完了心法,開始指點沐劍屏修煉,“這門心法修煉之時會極為痛楚,你忍著點,只要捱過去,就能恢復你的筋骨。”
沐劍屏臉色白得幾若透明,微微點了點頭,按照慕容復所說的行功方法,運起了洗髓經,登時間,她面色陡然大變,緊接著發出一聲痛苦之極的慘叫。
慕容復縱然心疼,卻也愛莫能助,只能在一旁照看。
一晃眼已是五六個時辰過去,期間沐劍屏數次疼暈了過去,但都被慕容復喚醒,直到其體表漸漸溢位汙血才算是煉成第一層洗髓經。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點?”慕容復問道。
沐劍屏微微點頭道,“好多了,雖然還是不能動,但已經不疼了,就是有點癢。”
“有點癢?那就是在恢復了!”慕容復登時大喜過望,其實事前他也無法確定沐劍屏修煉洗髓經便一定能好,現在總算是放下心來。
“慕容大哥,”沐劍屏忽然語氣變得忸怩起來。
慕容復一愣,“怎麼了?”
“我……我覺得身上黏黏的,我現在是不是很髒?”沐劍屏細弱蚊聲的問道。
慕容復一怔,這才注意到她臉上除了汗漬就是血漬,真可謂泥濘不堪,至於身上就更不用說了,烏黑的血漬已經滲到衣服外面。
慕容復登時明白了她的意思,不過眼下身處天絕牢中,哪裡有水可以洗,於是說道,“不髒,屏兒最乾淨了。”
“慕容大哥,你不要騙我,我都聞到味兒了!”沐劍屏認真道。
“好吧,”慕容復終是無奈的點點頭,“你身上是有些汙血,這是修煉洗髓經有成後身體內部排出的雜質,但眼下我們身在天牢,你身子又不能輕動,先忍忍吧,等出去之後我一定給你洗得白白淨淨的。”
沐劍屏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病態的嫣紅,羞澀道,“我……我自己可以洗。”
慕容復聞言哈哈大笑,少女嬌羞的模樣永遠是最可愛的。
就在慕容復逗弄著沐劍屏的時候,有一人忽然來到天絕牢。
沐劍屏看清來人的模樣後,不由吃了一驚,但下一刻卻是愕然不已,檀口微張,半晌合不攏嘴。
“主人,小的來看您了。”牢房外吳應熊聲音極盡諂媚的說道。
慕容復微微一笑,“你來做什麼?”
吳應熊遲疑了下,回道,“是這樣的,明日便是小人與建寧公主大婚之日,故而想請主人示下,小人該怎麼辦?”
“哦?”慕容復愣了愣,“你倒是識相,知道先來問我。”
吳應熊賠著笑臉,“那是自然,主人的女人,便是小人的主母,小人豈敢有半點不敬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