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了許久,就隱約看到了一間別院,那座別院佔地不小,似乎是因為白事不久,屋內外都顯現一股蕭條之氣。
兩人不請自來,又怕打草驚蛇,自然是摸著牆進去。
胡宅之中蕭條冷清,下人也不多,也不只是因為天災的緣故還是因為這家的男主人去世的緣故。
因為婢僕不多,二人在空落落的宅院反倒是輕鬆不少。
胡文若在歸家之前就已經死了,按理來說,現在再來他舊宅查訪也無意義,只是胡文若惦念家人,每每到每月總會抽出幾日在兩個縣城之間往來奔波,陪伴家人。
這個訊息他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隻要有同家中的往來,就一定能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二人來的時候也是夜色漸深,胡宅之中僅有幾間院落起了星點燈火。
兩人抹黑而行,很快就找到了書房。因為男主人長時間不在,書房其實更多的是被女主人用做賬房。
李盛襲點了火摺子,在書房之中的屋子裡翻找著,容治主要是去檢視賬本,而李盛襲則是對著屋子裡面上下摸索。
「容巡按的算賬速度倒是很快。」眼見容治看完了賬本,李盛襲輕笑道。
「比不得孟娘子。」
孟紈算賬才是真的快。
「可有什麼異樣嗎?」李盛襲也不和他繼續客套,連忙問道。
「旁的暫時沒大看出來,有一些尋常進項,多半都是周家人在胡文若死後送來的一些安撫銀,說不上什麼。」容治搖了搖頭,他又笑了笑,「不過話說起來也是奇怪了,這胡夫人對於自己丈夫的死似乎很是高興。」
「怎麼說?」李盛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頗為興味的問道。
「看字。」容治點了點賬本。
李盛襲提著燈火移步至容治身側。
容治翻著賬本,「字如其人,字能抒性,在胡文若出事之後胡夫人的字要比出事之前來的輕快不少,這是否說明,胡文若的死對於胡夫人來說,算不上什麼打擊?」
「丈夫死了,再無人管束,周家為了封口,會給一大筆銀錢,日後衣食無憂。如此看來,倒是好事。」李盛襲輕喃。
容治聞言眼皮一抽,無奈道:「話雖是此理,只是有一點作為前提,那就是夫妻二人必定是情分淡薄,不然斷不至於此。」
若是他家人出事,他可以繼承家人遺留下來的財產,他會喜大於憂嗎?不會,因為他與家人感情深厚。而相反,若是他與家人無甚感情,甚至可以說是勢同水火,那麼面對家人的死和家人留下來的鉅額遺產,他自然是會喜不自勝。
「胡文若月月歸家,按理來說,怎會感情淡薄。不說多好,至少也有幾分情分。」李盛襲皺了皺眉。
「這也是我的猜測,未必做得數。」容治放下了手中的賬本。
「既是如此,倒不如找個機會看一看這個深居簡出的胡夫人。」李盛襲提議道。
「寧大娘子有什麼想法嗎?」容治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