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煊赫如初,很得聖上倚重,連孟公與吳王都要避讓幾分。這次賑災的人選,周家不顧臉面的舉薦自己的人,如果不是孟公與吳王費心周旋其中,只怕是江北一線都要盡數姓周。」左新搖了搖頭。
「管知的人呢?」
「管知相關的黨羽牽扯其中者,皆是革職查辦,只是……」左新頓了頓,神色有些黯然,「管知官位依舊……」
「怎麼會如此?」容治不可置信,溫潤的眉頭緊緊皺起,「管知在決堤的事情上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再者如今周家得勢,此消彼長,就算聖上不捨得處罰他,周家人怎麼會看著他好過?」
左新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聖上這段時間對管知著實是寵信異常,任何人去勸諫都沒有用。」
「皇后娘娘
去勸也沒有用嗎?」
左新搖頭,「任何人都沒有用,皇后娘娘前些時日出入太極殿還沒能進去,聖上與皇后還起了幾分齟齬。」
「帝后年少夫妻,聖上是最精準皇后的,在體察聖上心意上,無人能比得上皇后,在皇后娘娘最鼎盛之時,管知都要避其鋒芒,我離開京城不過一月,怎麼轉瞬之間情況就顛倒了呢?」容治皺眉。
在歷朝歷代,帝后失和都容易引起禍患,更何況是現在的危急時刻。皇后娘娘一向賢達,而聖上的秉性他們又是知道的。這兩人若是起了齟齬,那麼聖上不僅聽不進皇后的勸,反而還容易與皇后逆著來。那就是任性妄為,道行逆施,於國於家都不是什麼好事,不得不令人擔憂。
「可是後宮之中,又有新主?」容治想起了管知善用的手段,無非就是向聖上進獻女子。
左新搖了搖頭,「這樣的事情別說是我,就算是常常出入宮城的吳王殿下也不得而知,怕是隻有皇后娘娘知道。」
「娘娘那邊怎麼說?孟公又可曾派人去聯絡皇后?」
左新搖了搖頭,他想了想,忽而又開口說道:「旁的我不知道。不過,聽說最近聖上聖躬有恙,精神不濟,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處置過太極殿好幾批宮人呢?」
容治眉宇漸沉。
左新帶過來的訊息,李盛襲自然是知曉,她回了自己的屋子,看著從望京傳來的訊息,「元嘉帝這是對羽化丹已經上癮了?」
「羽化丹成癮性強,況且他本不是意志堅定之人,怎麼能不上癮呢?」許久不見盈笑,她似乎消瘦了許多,雖在李盛襲跟前彙報訊息一如往昔,但是與往常韻態有所不同。
李盛襲勾了勾唇,「你我知道是何緣故,旁人卻未必知曉。若是不知曉緣故,落在旁人的眼中,他們會以為元嘉帝近日的種種情況是如何呢?」
「寵信女幹佞,可謂昏聵。動輒打罵宮人,可謂暴虐。昏聵暴虐之君,自然是不折不扣的昏君。這樣的訊息,念昔自然會傳播入百姓之中。」盈笑很快會意。
「這不大夠吧?」李盛襲搖了搖頭,「這樣的訊息,自然要傳遍大江南北,既然如今江北的事情還沒有完全查出,那就暫時先把這件事情算在元嘉帝的頭上。」
民怨沸騰,皇位可危,大廈將傾,誰又能支?